抿了抿薄唇,继而开口:“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你为什么觉得我会伤害你?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满腹疑问,却像是肯定句。
阴恻恻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极致怒意。
深邃的眸子,鹰隼般锁定在秦眠的脸上。胸腔的剧烈起伏,不难以想象,男人此刻的情绪有多暴躁。
秦眠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霍枭。
印象中的他,每每给自己的印象,都是极其绅士,极其温柔的。
可现在的他,却仿佛是从地狱而来的修罗,浑身散发出骇人的戾气。
一时间,秦眠有些发怔,柔唇发颤,视线有些抗拒与男人对视。
脚步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一步,似乎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这样一幕落入霍枭的瞳孔中,俨然使他更加愤怒。
因为秦眠现在没有任何隐藏,真实袒露出来的惊恐和警惕,以及她试图与自己拉开距离的举动,足以证明,她是害怕自己的。
他早该知道的,自己从来就不是什么善良温和之人。
可是仅仅只是因为一个秦眠,让他将这辈子所有的温柔和耐心都给了她。
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骨子里的戾气怎么掩盖也是挥散不去的,脸上的伤痕也是如此。
就像是刺眼的烙印,永远存在。
真是可笑。
他一个踩着尸横遍地走过来的人,手上哀嚎的亡灵不知染了多少条。
一身罪孽深重,就该活在恶臭的阴沟里自生自灭。
所有人都畏惧他。
哪怕是秦眠,即便以前没有表现出来,可是她的心里,想必也一直对自己存在戒备吧?
她其实和那群人一样,都想对他这样的人避而远之。
此时此刻,霍枭才终于清醒过来。
他的确是做了一件十分荒唐的事情。
因为一个女人,压抑了自己嗜血无情的天性。
想想这段时间和秦眠的相处,以及身后的机车博物馆,霍枭突然觉得那是一种莫大的嘲讽。
摇了摇头,随即冷哼,伴随着苦笑声。
“我本来以为,你和那些人是不一样的。我以为,你是真的不怕我,结果,居然是我自作多情了。”
霍枭将头盔拿了下来,并着化妆盒和邀请函放到车座上。
话是对着秦眠说的,可是却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是失望,是挫败,是痛苦。
有时候,他真的很羡慕宋凛,明明同他一样,是同个世界的人,可却能够得到秦眠的信任。
而自己,不管付出多少,自始自终都没办法得到这个女人的信任。
可这是秦眠的错么?
显然跟她毫无关系。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的。
可是,他也是时候从这美好的梦境中挣脱出来,重新做回原本的自己了。
做回那个狂傲不羁,心狠手辣的刽子手。
转身,他就要离开。
因为他害怕自己会不受控制将这个女人囚禁起来,用自己的强硬方式,让她永远属于自己。
逼迫自己离开,不再去看那张令他悸动的脸,就这样彻底从她的世界里消失,这是他最后对秦眠的温柔。
他保证,永远不会再出现在秦眠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