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言,就算真如你所说,白雨这些年来对眠眠的不管不顾都是伪装的,那又如何?
眠眠这些年所遭受的内心创伤难道能因为白雨善意的谎言而因此消失?你明知道,以眠眠的性格,根本就不可能消除她对母亲的隔阂。”
那不是一天两天,而是十几年的时间。
那份对白雨的亲情,秦眠或许早已消磨殆尽。
好不容易冲破阴霾,接受现状。
却突然告诉她,母亲做这一切都是逼不得已,都是为了复仇。
让她怎么能够接受?
那颗悲怆的种子,早就在幼年时期狠狠的埋在心土了,直至今日,已是根深蒂固。
“可她们终究是母女,是无可替代的血缘,隔阂是暂时的,她们早晚是会团聚的。我相信,给小眠一些时间,她能想明白的。”
白景言当然清楚秦眠知道真相后绝对不会是欣喜若狂,而是更加深沉的痛苦。
但是他也坚信,秦眠终究会谅解她的母亲的。
只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罢了。
“你错了哥,我想不明白的。”
顷刻间,一道冷漠的女声响起。
白景言和傅斯年都是一怔,随即闻声而去。
映入眼帘的,是秦眠的脸。
她的眼已经睁开,眼眶有些猩红,神色疏离。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伤害了就是伤害了,我没办法不去回忆那段绝望的日子,究竟是谁为我带来的。”
对。
就像是时锦。
在得知白景言之所以会说出那样刺痛人心的话,是为了保护她,时锦也依旧没办法做到完全原谅,哪怕知道那是对方的逼不得已。
但……伤害已经真真切切的存在了。
每每想起,依旧会痛彻心扉。
“白景言,你先出去。”
见秦眠情绪不对,傅斯年立刻下了逐客令。
白景言抿了抿嘴,虽然还想说什么,但是看秦眠的情况,也知道不能再让刚清醒的她有任何过激的反应,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后便离开病房,顺手带上了门。
病房内,最终只剩下傅斯年和秦眠两人。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傅斯年修长的手指划过女人的脸颊,小心翼翼的将那几颗晶莹的泪珠带走,声音更是温柔似水。
闻言,秦眠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的男人,是那样的虚无。
她忍不住收紧力道,捏着男人的手就往自己的心脏位置带。
那心跳的声音,以及男人手掌传来的灼热温度,才让她的心渐渐平复下来。
“表哥说你出事了,很严重。他说,我如果不尽快赶过来,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秦眠惨白的扯了一下嘴角,继而道:“还好都是他夸大其词了对吧?你还是在我身边,没有离开对不对?”
“乖乖,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呢?”
傅斯年疼惜的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另一只手的手掌顺着她的发丝抚摸着。
“可是你还是把自己弄到医院了不是么?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即便知道白景言是撒谎骗她的,但是面对身穿蓝白条纹病号服的傅斯年,以及视线触及到男人手背上的针孔痕迹,她的心还是不由得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