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变了样子,见到秦山,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傲气十足,闲着没事,总在墙那头拿话来恶心秦山。
秦山人本来就老实,加上儿子没了,人家又是队长,就不敢和秦大拿闹。每当秦大拿说风凉话的时候,他就装着听不见。
可有些事情,不是躲就能躲过去的。套山墙的时候,秦大拿家硬是要把山墙的地基往秦寿生家院子里移一尺。
这下秦山不干了,和秦大拿吵吵起来。
秦大拿的儿子秦开源冲出来,一把把因为儿子早死,伤悲过度的秦山给掀倒了。
秦寿生看见了,拿着棍子就和秦开源拼命。
秦开源拽住棍子,一脚把秦寿生踹到秦山身上,轻蔑地说:“没爹没娘的小杂种,找死啊!”
秦开源的儿子秦寿刚也冲了出来,对着秦寿生拳打脚踢,破口大骂:“没爹没娘的贱种,找死啊!”
秦山扑过来,把孙子压在身下,不让他被人打着,也不让他起来和秦开源拼命。
挣扎着站起来,秦山愤怒地说:“我到大队找大队长去,不信没讲理的地方了。”
秦开源鄙视地说:“去吧,和我姐夫说理去。看他怎么说?”
秦大拿的女婿就是秦家村大队的大队书记,是一把手。有姐夫撑腰,秦开源才如此嚣张。
这个秦家村大队和秦家村名字一样,意义却不同。
秦家村大队管辖着附近的十几个村庄,大队驻地在秦家村,就叫秦家村大队了。
大队书记赵大年,人称赵敢干,还干过几年大队长,说话做事都非常嚣张,村里无人敢惹。“秦大拿,你等着,村里告不了你,我到公社告你们去!”
秦山面孔扭曲,拽着眼睛喷火的孙子,颤颤巍巍地走回家里,坐在炕上,不住地喘粗气。
没有了儿子,就等于没有了主心骨,在乡村里,受人欺负,除了忍气吞声,没有别的办法。
到公社告,也告不倒秦大拿的,秦山知道这个道理。公社的人不可能为了秦山而得罪赵敢干的。
看着爷爷悲伤的脸孔,秦寿生突然恨起自己来:我为什么还不长大,为什么保护不了爷爷奶奶。
“孙子”,秦山对秦寿生说,“好好学习,考上大学,村子里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秦寿生倔强地说:“爷爷,我不想上学了。我学习再好,也保护不了你们。我要去练武,像霍元甲那样,把那些欺负爷爷的坏蛋都打死。”
秦山摇摇头,叹息着说:“好孩子,在农村,你永远都是农民。只有到了城里,你才会过上好日子。你看看那些城里人,他们不用下地干活,不用风吹日赛的,日子就能过得很好。”
秦寿生没有听爷爷的话,他只想变得厉害,好保护爷爷奶奶。
走出家门,秦寿生骑着自行车,来到岔道,没有往学校方向走,而是去了一个他早就知道的地方。那里,是附近村子里的无业少年的聚集地。
农村的孩子,很多人从小就不愿意上学。
嘎子、狗子和许多的小青年呆在一起,穿着时髦的衣服,烫着一头卷发,嘴里叼着烟卷,在那里高声谈笑,还不时地用语言骚扰路过的青年女子,时常会引来一阵大笑。
看见秦寿生过来了,嘎子笑着说:“咋的了,生子,你也不想上学了?”
嘎子、狗子天生不是念书的料。初中念了两天,就辍学回家,也没个营生,就四处鬼混,倒也交了不少的狐朋狗友。
两人从小和秦寿生打架,打出了感情来。见秦寿生也有不念书的想法,心中都很高兴。
秦寿生郁闷地说:“念书有个屁用!还不如下来找点活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