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用力掰下一根结实的长树杆,捆在腰间多余的绳索之上。
他告诫岸上众人,在他靠近漩涡之时,便拉紧绳索固定。
蓝叶心里慌的不成样子,但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拖着枝干义无反顾的下了水,心里莫名的徒生几分胜算。
萧令在漩涡之外,将树干递给顾予初,可水流之急,她们试了好几次也还没接住。
顾予初低头,跟腋下紧紧依偎着她的孩子说道:“别怕,勇敢一点,我们都会活下去的。”
孩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她使出全力将孩子托举出去,最终孩子短小的泡到起皱的双手够到了这只充满生机的树干,顾予初送了一大口气。然后,她就着腰间与孩子相连的绳索,也紧紧的抓住了树干。
萧令使出全身力气,加上岸上人的默契配合,终于将她们两人拖出了漩涡。
可即使这样,想要把他们三个拖上岸,也费尽了气力,岸上的人五人根本无能为力。
萧令慢慢将树枝一点一点的拉近自己,直至将顾予初和孩子牢牢抱在自己的怀中。
好在,乐嘉彭康带着一众近卫及时赶到,十几个人合力才将他们从水中拖了出来。
好险,只差一点点,顾予初的那根绳子就要断掉了。
孩子奄奄一息,蓝叶焦急的冲了上来,抱着萧令递过来的孩子,奋力的压着她的小腹,待到孩子吐出了腹中的水之后,方才松了一大口气。
而后,她突然意识到在旁的别人,转头就扑在顾予初的身上,差一点又重新扎进了滚滚的洪水之中。
她关切的问:“小初,你怎么样?”
顾予初显然还没有缓过来,脑子满满的都是汹涌不决的洪水,有些发愣。
“没事,我有在。”萧令安慰着。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上堤坝。”乐嘉彭康命令道。
于是,众人相互搀扶离开。
“能走么?”萧令温柔的搀扶着顾予初。
“能。”他怀里的女子小声的应道,瘦弱又湿漉漉的样子实在惹人心疼。
萧令于是将她架起,搂着她的腰,步履蹒跚的回了堤坝营帐。
暴雨汹涌,堤坝上的条件太过简陋,甚至来不及烧上热水,去一去身上的寒气,只有找些干净的衣服干净换上。
这说是干净的衣服,但多日无无阳光照射,多半是在帐篷内阴干,潮湿中还带着泥土和着雨水的杂味。
顾予初体力透支很多,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围着被子,也止不住的发抖打着寒颤。
萧令找来难得干净的棉布,不停的给她擦拭头发,生怕她寒气侵体。
顾予初没有扭捏的躲闪,她蜷着身体,很是乖巧顺从。
过了好一会,她才下意识的开口问道:“那个孩子没事吧。”
“没什么大事,就是吓的不轻。”萧令回答,双手仍是温柔且利落的擦拭着她的长发,仿佛像是在擦拭着珍贵的瓷瓶一般。
“谢谢你,我欠你的太多了。”顾予初用力的扯开唇角,露出微笑。
“放心好了,不用你还。”萧令停了下来,静静的看着她如此为难的样子,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认真的说道。
“我刚才以为自己活不成了。”顾予初怔怔的看着前方,眼神空洞,这种绝望不像刀剑之下转瞬即逝的恍惚,她如蚕丝一般慢慢勒住你的脖子,一直到你窒息方才停止,这种天命之下的无可奈何,把每一秒钟绝望都拉长到极致,逼迫你清清楚楚的看着自己的肉体被撕扯成七零八碎,直至灰飞烟灭。
“有我在呢。不怕。”萧令轻轻的拥住了她。
不知怎的,顾予初竟然不受控制的,轻轻的依偎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心中突然无比的安宁。
此时此刻,她也终于做了一个关于自己的决定,从此以后,尉迟也好,乐嘉也罢,不再纠结来路的迷障和蜿蜒,至于以后该怎么走,只问问自己愿不愿意,开不开心,为自己好好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