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原剧情有所不同的是,这次修真界的道修们并非毫无防备,他们依旧狂妄自大,认不清魔修们积压千年的怨恨有多恐怖,但至少他们提前做好了防范,可以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而这份功劳被归给了已经隐隐成为年轻一辈新秀们领头人的北涯,赤霄诛魔剑和混沌剑仙的完整传承让还需要成长的他已经有了魔修克星的潜质,天剑宗掌门常舟子亲口应下北涯将是修真界第一宗派的下一任继承者,曾被诓骗认了魔修做师尊这件小事已不值得让人诟病于他,“北涯”这个名字在整个修真界一时风头无两。
但北涯从不在意这些,他在天剑宗只有两件事——潜心修炼、前往囚魂谷。
他对外的说辞是去折磨拷问那个魔修以报复此人欺骗他多年信任,天剑宗年轻的弟子们对他们强大无比的大师兄深信不疑,常舟子隐隐还有疑虑,但在某一次悄悄在北涯走后前去,看到囚魂谷中的刑具确实有被动用的痕迹,而被枷锁死死捆住的魔修也是一幅被折磨过度的累极模样,常舟子便也放下了最后一丝怀疑。
他还记得从前北涯是如何依恋他的师尊,被欺骗后由爱生恨也是自然,只要别成为心魔影响修行,爱怎么折磨便怎么折磨吧,不过是个罪孽滔天的魔修罢了。常舟子这样想着,因为怕沾染上怨气,便转身拂袖而去,离开了囚魂谷。
只是他并不知当他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后,囚魂谷中之前离开的北涯复又折返回来,他黑沉得看不见一丝光亮的眼眸往常舟子离开的方向凝滞住片刻,随后便收回自己的目光,看似平静的眸子里划过几丝黑红色的暗芒:[谢谢提醒了。]
今日是他用魔气温养应涵身体的第三个月,在他身体里扎根的蕴毒珠器灵已经从一团黑色的烟雾进化为一个珠子的雏形,因为吞噬了蚀魂术的种子,被应涵剔骨换血才净化了的魔气再次复生,漂浮的珠子里一双黑红色暗芒要满溢出来的眼睛眨了眨,看起来十分诡异:[你之前吞噬那些魔修的魔气已经足够,今天可以进一步给你师尊渡更多的魔气了。]
北涯本来即将迈进囚魂谷的步伐一顿,他摸索着怀里的东西,神色复杂难辨,半晌才回应着:[嗯。]
他现在同之前应涵的样子很相似,至纯至净的天生剑胎体里经脉中游走的是充沛的灵力,他的身体还是正统道修,但位于蕴毒珠栖身之所的丹田处却全是隐藏着的浓郁魔气,在蕴毒珠的帮助下,他早已经堂而皇之地在众多正派修士的眼皮子底下入魔了。
事实上最初蕴毒珠的诞生本就是为邪恶魔修打造的至宝,除去本身含有修士也抵挡不过剧毒的同时,还载有魔气和灵力两种力量,但灵力只是它的伪装,剧毒是它的根源,而魔气才是它得以辉煌的灵魂,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已经没有人记得它的本质。
北涯最初也并不信任蕴毒珠的器灵,只是在他真的动摇得被催生出心魔,体内出现魔气时,他回忆着秘境里那个魔修曾想做的那样,嘴里衔着一团魔气,渡给了躺在石床上昏睡不醒的应涵。
被押入囚魂谷就再也没苏醒过来的应涵脸色顷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起来,也正是因为如此,北涯开始放任体内的魔气滋长壮大。
不过他还记得让蕴毒珠帮他控制着度,他若是成为真正的魔修,囚魂谷会将他一起囚禁,在应涵彻底恢复之前,他还需要囚魂谷来掩人耳目。
因为他向常舟子请求过将应涵的审问权只给他一个人,所以这处地牢里只会有他一个人,除了今日需要糊弄常舟子,平常他都是将绑住应涵的沉重锁链给卸下,取出纳戒里特意搜寻而来能温养人生气的石床,将几次重创后一直昏迷不醒的应涵安置在上面。
北涯沿着曲折的通道往石牢走去,越走到尽头,他的步伐越是迟钝,在他日复一日用魔气渡给之后,就在昨日,他察觉到他的师尊有那么一瞬间清醒过来了,他当时正将几番大难后瘦的脱形的人紧紧抱在怀里轻轻地吻着,他心里在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然而怀里的人忽然全身发抖,一个劲想要挣开他,应涵没有睁开眼睛,但惨白的唇瓣却是不停地嗫嚅着一个字:“痛……”
北涯光听着就感到胸腔里钝痛得快要死掉,他想要让师尊睁开眼睛看看他,可是怀中的人又再次昏死了过去。
只是回忆着昨日那幅景象北涯就又是感觉一阵心脏被攥紧得仿佛要窒息一般的痛楚,他停下脚步,昏暗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一片深深的暗影。
他竟一时害怕今日会见到清醒的师尊。
他想象得到的,无论是本命法器被毁从而导致命脉受损时那种全身连骨缝都要钻进去的疼痛,还是被亲近之人背叛,孤立无援哀叫都哀叫不出来的痛。
他知道的,他都知道的,他的师尊有多痛,他就跟着有多痛,痛得恨不得一了百了,带着他的师尊一起去死。
器灵的那番话他都清清楚楚记得……他竟从不知道……从不知道……他的师尊曾为了他,剔去魔骨剜去心头血,根骨尽毁,生气骤减。
他说不清知道这件事情时心中的感受,他脑子里第一个念头是对自己无尽的愤怒和自责。
他口口声声对他的师尊道他永远是师尊的原原,可是他自己内心里清楚,比起弱小的受人欺凌的原原,他更愿意做天剑宗首席大弟子北涯,他太向往拥有力量的感觉了,他喜欢旁人对他投以敬畏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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