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二伯,听镇上的人都说二伯还没成亲,帮他说媒的不少不少的。”柳爻卿一边说着一边看柳老头的神情,见他瞬间变幻的脸色,就知道柳老头对这件事是知情的了。
瞅着这样的柳老头,柳爻卿觉得很烦躁,他原先以为柳老头就算偏心,也不至于太糊涂,竟然连柳全运的亲事都能隐瞒下来,他就觉得有点恶心了。
从炕头上掏出烟袋锅子,柳老头又开始卷汗烟,慢慢闷了一口才说:“这事说来话长,你不知道也好。”
“那大伯咋说二伯想钰哥儿了?”柳爻卿就把问题给拉了回来,一条一条的说,“钰哥儿虽然长得像二伯娘,可也有像二伯的地方,跟大伯、我爹也都有点像,到了镇上肯定有人会问。二伯就算对外人说不是自己的孩子,钰哥儿小小年纪能瞒得住?”
现在钰哥儿在村里头也不认识几个孩子,沈氏又不串门子,娘俩就基本天天待在家里,还是柳爻卿这回大病一场醒过来,见天的折腾,才带的钰哥儿也跟着进进出出的。
“这回我不同意钰哥儿去镇上。”见着柳老头不说话,柳爻卿就给一锤定音。
就算他不说,纸也始终包不住火,就是沈氏和钰哥儿可能要吃苦头了。
等柳爻卿走了,李氏就又开口了,“多少年了一直相安无事的,就卿哥儿自己折腾,要不现在哪来的那么多事,我说他是丧门星,就是丧门星。”
柳老头不说话,心里头却也差不多这么想,这家里头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儿,可不都跟柳爻卿有关系。要不是当年厉氏在家里生产,他都要觉着柳爻卿是抱错的孩子。
看看柳爻卿的模样,那是真好,十里八乡就没有重样的,可是就像厉氏,不想柳家男丁。
“等老大回来,叫他过来。”柳老头道。
这头柳爻卿回屋,钰哥儿就又眼泪汪汪了,问:“阿爷咋说?”
“钰哥儿,这事你想别跟你娘说。你娘要是问,你就说镇上没什么好的,不想待,知道不?”柳爻卿叮嘱几句,见着钰哥儿点头了,就又说,“行了,擦擦眼睛,别叫人看出来,跟我去哲子哥家里干活吧。”
“嗯。”钰哥儿点头。
那边柳爻卿临走前又叫兴哥在家里等着柳全福,阿爷那边肯定得叫他。
哲子哥家里的这些小乞丐,连续几天好吃好喝的养着,现在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柳爻卿和哲子哥每个人给发了一个粗面饼,叫他们去镇上,待一天时间再回来,还有粗面饼。
只要有吃的,这些个小乞丐就干什么都成,腿脚也利索,别看一个个都瘦,那毅力也是旁人比不上的,从前要饭为了一口吃的,还不知道走多少路。
这天小乞丐们到了镇上,三三两两的散开,也甭管什么时候,就开始聊天儿,走路也聊,歇息也聊,在人家墙头蹲着也聊。
镇上也有乞丐,不过都不是长久待着的,大多都是路过,很快就会离开,他们倒是好奇,也跟着聊。
到底聊什么呢?
不出两天功夫,就连镇上地主家内宅的家眷都知道了。
“那神仙酿可是真的?”
“那还能有假。我听说真是天上下来的神仙,路过上谷村,见着那些个野山莓又酸又小不能吃,就感慨他们生长不易,便伸手指点,亲自酿了酒,听说喝一口便能多活一年。”
“也对,粮食能酿酒,野山莓怎么也能,肯定是神仙出手了。”
“那可不,就说高家的那个少爷高富贵,你们知道吧?这些年都病病歪歪那脸色蜡黄蜡黄的,听说人参燕窝没少吃,可就是一年一年不行了,这回得了那个神仙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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