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阿彻,只是众人看过去,却见他身后跟着数十个莽汉。一时间,大家面面相觑。
“阿彻,你想做什么?”程放问道。
“程放你和我才是契兄弟,不是和他。”阿彻指着子期愤怒喊道。“他凭什么?”而后冲数十个莽汉说道:“你们不是想要钱,给他要。那玉佩就是他的。”
从为首的莽汉里走出一个手摇扇子的男子,嘴角噙着笑,看向子期说道:“你是哪家的公子啊?长得这么招摇?”
子期正欲回答,程放却拦在前面,“你有什么意见?冲我来。”
拿扇子的男人看了一眼程放,一挥手,后面的莽汉就冲了过来,朝程放砍杀过去。
阿彻扑在程放前面,一边挡住莽汉,一边冲拿扇子的男子说道:“你出尔反尔。”
男子故意的轻摇扇子,“给山贼说信用,你是搞笑还是无知。”男子环顾面露愠色的众人,似乎品鉴了一番,冲莽汉说道:“都长得不错,给我都捉了,买到南风馆,每个100两。加上这枚玉佩,我们这趟出来值了。”
程放这边和山贼一触即发,一直沉默着的子期越众而出,朝男子说道:“朝叙,25岁时因才能和孝顺的名声被举荐做官,做官十年,从侍读学士到州判再到主薄再到驿丞,你是年龄越来越大,官越做越小,从从四品到末入流,而今居然做起来山贼,真是我朝第一人,奇才,奇哉。”
子期嘴里每说出一个字,男子的脸色就白一分,最后听到子期点评道奇才奇哉时,男子的脸色已经发青,“你是在嘲讽我?”
子期面无表情的回道:“我是赞誉。”
“蜉蝣及夕而死,夏蝉不知春秋,你懂得人不可只争朝夕,所以你遍尝诸事,实属难得。”
男子冷笑了一下,掏出那枚玉佩,凑到子期面前,“你是故意留下的。”“好一个引君入瓮的妙计,你意欲何为?我身上可没什么贪图的。”
子期朝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是的,你身上没什么值得我贪图的。”
男子面露愠色,子期趁他不备,夺过扇子。“好一幅墨宝,行笔如空中掷下,落笔千钧,焕乎天光,狂而不颠,乃是天成,非人力所为。”
“你懂?”
“朝叙,十年蹉跎,你就不怕英雄难觅?要知道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你就不怕功名难建,落得一辈子是个草莽,忧眠枕剑匣,客帐梦封侯吗?”
男子的眼角似是滑过一滴眼泪,而后狂笑,形若癫狂。
他读书万卷,恭敬仁义,被举荐为官,本是怀揣一腔热血,报效国家,却见官场上人人皆是尸位素餐,满口道德文章,手中却无半点实事。他故意不要清名,要去能做事的官。却做成一件事,就被下放到更低的位置。就这样,一步步得罪上司,一步步变成了末流之官,因他带坏了家族名声,几乎被家族除名,他索性弃官,游历天下。却看了山民生活困难,最后号召山民,做起了山贼的勾当。
他因为自己雄心不再,却被子期一句接着一句的话,戳中心窝,伤心之下,却又激起了万丈雄心,昔日的抱负充当着胸腹中,激动难耐。
“我叫朝叙,我跟你走。”
子期朝他点点头,二人相视一笑,口头虽无半点承诺,却是生死相托。
“公子,我也跟你走,你去哪我去哪。”程放冲出莽汉的包围,身上脖子上被刮擦的全是伤痕,然而他一点都不顾惜,只是拼着走到子期面前。“你带我走。”
程放的眼中如同燃烧着焰火,单纯而热烈。
子期沉默着。
“蜉蝣及夕而死,夏蝉不知春秋,我不懂;忧眠枕剑匣,客帐梦封侯,我不懂。我知道公子是天边的月,我是脚边的泥,我是不配,可是我想跟着公子,无论是什么身份。”程放只知公子是天边的月,他抓不住。若是此日一别,他再无和公子重见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