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音与烧到刺眼的红铁时,他就能将一切置之度外。
这是天才的境界,别人不懂的。
就像,可能永远也没有人,能顺着少年淡青的血脉,顺着他白山黑水的根落,直达他纵死犹闻侠骨香的剑魂之里。
而发觉这一切颇有蹊跷的,是连鸣。
连鸣从来都不声不响,他更愿意把什么事都藏在心里。
事情变得诡异莫测,是从他接连不断地撞见安如风与一只信鸽接洽开始。
好几次,安如风偷偷在后院执笔写信,写完后再由信鸽传出。这只信鸽三天往来一次,连鸣数了数,往来信件约莫五六封。
连鸣不知给安如风传信之人是谁,他也不便告诉蕊娘。姑娘家心思细腻,误会了什么可不好。
连鸣转头告诉苏穆煜,不料苏老板只是点点头,一副“我全明白”的模样。
“我知道这件事,小屁孩儿的心思你就别猜了。猜也猜不到的。”
连鸣挑眉:“不碍事?”
苏穆煜盯着他眯了眯眼,最后展颜一笑:“不碍事。”
事实证明,纸保不住火,东窗事发也就在朝夕之间。
蕊娘作为安如风最合格的跟屁虫,就差出恭等茅房外边了。安如风想要事事躲过她,几乎是不可能的。
蕊娘豪爽归豪爽,对这种三天五头一封信的行为还是会存疑。万一安如风不娶自己的原因,是他在外边有了人?
要知道,正是她及笄那年,安如风便执剑远走了。
几年后,安如风几乎是铩羽归来,默默重新铸剑。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安如风为什么回来?他遇到了什么?他还会不会走?
蕊娘憋不住,主动找上安如风。
“你告诉我,昨天你放的那只信鸽!给谁的?”
蕊娘虽然嘴上不说,心里早把自己当作了安如风的人。此时盘问起来,底气也有三四分。
安如风知道被发现是早晚的事,他没打算死瞒,也没打算和盘托出:“蕊娘,这是我自己的事。你别多问。”
“我怎么就不能多问?你是不是闯祸了?”
安如风绕开她,往冶炉走去。今日任务还未完成,他的速度不够快,根据信上的消息推测,时间不多了。
“我没闯祸,就是一个江湖笔友而已。”
“既是笔友,那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