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卷之上,亭亭玉立一少女,顾盼生姿、腰若拂柳,三千青丝风情抚肩。杏仁眸,柳叶眉,笑靥如花,人比月娇。
作画者笔锋圆润,下笔笃定,好似已将此人在心里勾画了千千万万遍,闭着眼也能画得生动传神。
画上的姑娘,双眸视着远方,有儿女柔情,也有侠肝义胆。
安如风红了脸,垂下头不说话。
蕊娘却红了眼,抬起头看着他。
半响无言,窗外鸟鸣如雷响,窗内两人心如擂鼓。咚、咚、咚,一声一声,安如风咽了口唾沫。他忽然觉得——同女子表白,真是比上战场还难。
蕊娘轻轻将画卷放在桌上,她指着画中那人,一字一顿道:“安如风,你这还叫不喜欢我?”
画上那人,分明就是十五及笄,少女初长成的秦蕊。她发髻后头那支簪子,正是安如风送的。
安如风不再辩驳,他妥协将这副画卷交出去的瞬间,他便直面自己的心意,开弓没有回头箭。
既然他想好了要重新过这一生,那么,给蕊娘一个名分,亦是他的心愿。
蕊娘见他不回答,以为他还想抵赖,再次强调:“安如风,你真的喜欢我。”
“是,”安如风忽然抬起头,认认真真看着她。少年郎俊逸万分,笃定又郑重,“蕊蕊,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蕊娘却蓦地后退一步:“阿风,你不娶我,你就别说了。不要拿我开心,我会当真的。”
安如风不再出声,他伸手捂住蕊娘的耳朵。
安如风轻笑几声,眼里尽是柔情万丈:“你不用听我说,你只用看我怎么做。”
蕊娘盯着他,只觉眼睛酸涩。这算做什么,多年来的念念不忘,终是得到深井的回响。然而不等她激动的眼泪滚落,安如风叮嘱:“别哭,蕊娘,你别哭。”
蕊娘咬咬唇,抬头抹了把眼睛。
安如风牵过蕊娘的手:“让我看看。”
而蕊娘推推搡搡红了脸,她攥紧拳头,想要背到身后。
“让我看看。”安如风道。
蕊娘不允,想起那双手内是怎样的可怖与不堪,下意识死死咬住牙:“有什么好看的,不都是手么。”
安如风不置可否,到底是个男人,力量悬殊。他扣住蕊娘的手腕将其反转,然后展开了那捏得发白的五指。
安如风眨了眨眼,指腹轻轻刷过蕊娘的手心肉。这是一双属于女子的纤纤玉手,摸起来,却有如钝铁。
掌心内满是厚茧,失了女儿的娇柔。那些生硬硌手的线条,粗粝的质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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