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穆煜有点明白了,可始终还是拧在一处关键:“那闪电只需要买通其他所有的马,就能赢了啊。”
“知道倾家荡产如何等翻盘暴利不?”连鸣嘴边划开一抹笑,“投闪电的人,买通其他所有骑手。而投安德鲁的人,只需要买通闪电的骑手,不就行了么。”
苏穆煜一愣,猛然间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还有这背后由利益驱动的黑幕。他想起连鸣在赛前高深莫测的笑容,想起连鸣精锐到几乎完全准确的一系列判断,不止赛马这件事。
苏老板的后背一身冷汗,连鸣这个人,心机颇深。
两人从赛马场出来,随处寻了个饭店吃饭去了。连鸣看着苏穆煜沉默,心事重重的样子,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更没有去揣度苏穆煜的心思。
两人吃完饭出来,天色已黑。他们先乘了黄包车,到沪西去。民国古玩市场繁盛一时,主要分布于老县城、法租界、公共租界。其中,公共租界的中央和西区是从业者最集中的区间。
苏连二人目前没什么其他爱好,到了一个地儿,奔赴古玩市场倒是很积极。不说去捡漏,这里的物件他们一样都无法带回去。纯粹找个乐子,看看有没有什么开门到代的好东西。
沪西处越界筑路地带,公共租界地比较混乱。到了邻近静安寺路*地段,两人从黄包车上下来,打算散步而行。
黄包车夫接过钱,一边低头哈腰道谢,一边擦着汗水。夜色中,湿嗒嗒的白色背心贴在车夫瘦骨嶙峋的身上,他面如菜色,嘴唇干涸,一双眼中尽是疲惫与迷茫。
苏穆煜看了他一眼,接着多给了一张钞票:“不用找了,早点收工吧。”
说完,他拉起连鸣转身便走。
黄包车夫傻眼几秒,很快在他们身后带着颤音高声感谢:“谢谢两位老爷!谢谢两位先生!谢谢!谢谢!”
连鸣瞧着不再回头的苏穆煜,笑道:“苏老板,热心肠呀。”
“闭嘴,好好走路!”苏穆煜脸颊绯红,庆幸身在黑夜之中。
其实苏穆煜动了恻隐之心,在上海这个当时被称为“第二个巴黎”的地方,资本主义文明高度发展。战争未临,社会动荡。那些建国爱国的热情与雄心,失望的绝境,自暴自弃,逃避现实与自我麻痹。
有的人还在物质世界中潇洒,而有的人,广大的百姓与贫苦劳动者,他们还在夹缝中求生存,在熔炉中求一席安身。
苏穆煜做不到触景不生情,就算他明白,自己改变不了任何,也不可能去改变任何。就算他明白,前进的道路总是光明而崎岖的。
连鸣叹一口气,反手抓住苏穆煜,反客为主。他说:“苏老板,不要想太多,没事的。”
苏穆煜没回头:“我知道。”
两人就这么走了会儿,一直走到古玩街,才把气氛扭转不少。两人很快沉浸到自己的爱好中去,左一个高古瓷,右一个青铜器。
最后双手一摊:“你也看假吧!肯定假!”
好东西没多少,不少都是旧仿物。仿得还粗制滥造,很伤两人心。
苏穆煜看看时间,约莫着差不多了。之前连鸣在吃饭时提议去看电影,这个点儿刚刚好。
连鸣却是一声惊呼:“苏老板!过来!看看这物件!”
苏穆煜想也没想:“看个屁!连少!再不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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