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么?但是不像啊,他应该带着钥匙才对。
正当他疑惑之时,门又诡异地响了三下,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阿兰布先把头盔和笔记本藏起来,然后悄悄走到门前,将门把手轻轻扭开……
如同在嘲笑他似的,门外没有人。
往上层楼梯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远。
那是谁?谁在跟他玩这种玩笑?
他想也没想就追了出去,沉重的踩踏声在楼道内不断回响着,对方存在的痕迹也被抹消掉了。
他就想追到那个人,同时留意周围有没有门突然打开的响声,直至头顶某处传来重重的撞击声。
像这样的高层建筑,最多就只有十层,再往上是阳台,那里有一扇锁着的钢金门。
当他走上最后一道楼梯时,发现那扇门已经打开了,它拍到墙壁上,正在垂头丧气地喘着气。
宁静的空气沾染上了一层抹不去的薄雾,发散的泥土攀上碎裂的石砖,垂直地指向前面的那个人影。
只见他缓缓回过身来,在那一刻阿兰布几乎连呼吸都要停止了。
“你来晚了。”
秀发垂落在他的肩头上,原本笔挺的西装此时却变成了穷酸样,从那双眼睛里已看不到任何光芒,只剩下一圈圈毫无意义的空洞。
在你快要发现我时,我已然消失了。
“为什么?”
“我的人生已经没有希望了,一个人这样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别干傻事。”
阿兰布竭力制止他,在他心里,李妙言一直是那种自负且风光无限的大少爷,从未吃过苦挨过饿,但今日一见,却是落魄得不成人样。
“你知道什么?自从进了那个组织,我的生活就已经与正常人脱轨了,每天看到的不是希望,而是绝望……我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这世上更不会有人理解我。”
李妙言流着泪,慢慢地在他面前敞开衣服,只见其胸前隆起了蜘蛛网状的青黑色血管,它们一一连接着左侧发黑的心脏,就连跳动起来都是那么吃力。
“瞧瞧吧,你看他们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为了让我不死,他们在我身上放了一只寄生型生物,只要我活着,我就没办法像个正常人一样融入社会。”
“我的心已经死了,但我的意识却永远活着,你经历过这种绝望的痛苦吗?”
李妙言弓着身子朝他咆哮,自杀?笑话,谁都杀不死他,包括他自己!这种来自地狱的恶虫不断从他身上汲取养分,而在他濒死之际又不断地复活他。
他有错吗?他只是别人控制的一只棋子,一只毫无欲望、毫无希望的绝望傀儡。
阿兰布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伤痛,自然也就无法理解他的绝望。以前的帝王什么的不是都在疯狂地寻找长生不老药么?然而放到现在却成了最大的折磨。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现在就连最真挚的语言也是最无力的,没人能理解他的痛苦,所以只能由自己独自承担?
这是什么鬼扯的逻辑?
“不能摆脱,那就试着接受它吧?”
“哈哈哈哈哈……”李妙言对着朦胧细雨的天空大笑不止,他的手掌像鸡爪一样十指张开,“接受?我接受它,谁能接受我?”
“我,不,我们都能接受的。”阿兰布缓缓靠近他。
李妙言紧紧倚靠在栏杆边,水渍挂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把伤痛绝望的表情诠释得更加令人动容。
“你,你不用再自欺欺人了,我最后,也会变成那种怪物的吧?到了那时,你就会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杀了我。”
没错,被魔种寄生的人类最终会变异成异魔人,不再畏惧死亡和阳光。如果现在不杀了他,那么以后就很难杀死他了。
而解决他唯一的办法就是,用自己得到的这把龙神枪插进心脏里,寄生生物一旦死亡,它的宿主也会没命。
可眼下只有这个选择了吗?就没有其他挽救的办法吗?
阿兰布愣愣地看着他无动于衷,话一到了嘴边就成了泡沫。只见那个颓废的李妙言的眼底冒起些许的红光,尖锐的指甲逐渐发黑伸长,犹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头来。
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霉味,水珠子像是凝固了一样,就连天光也变得昏昏沉沉的。
谁能告诉他这不是梦?
眼前的李妙言已经不是他所熟识的那位大方的富贵少爷了,他红着眼冲了过来,将所有的痛苦与不甘化为歇斯底里的怒吼。
阿兰布的手指忽然动弹不得,任由前面那道人影向他径直扑过来……
尽是白茫茫一片,再也分不清东南西北。
他猛然从沙发上弹跳起来,发现自己还在星陨何的公寓里,而且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
难道刚才那个是噩梦?居然还有那么真实的白日梦,是昨晚没有休息好吗?
猫咪站在桌上偷食他吃剩下的盒饭,吃相津津有味,完全在无视他。阿兰布拾起地上的衣服,起身往门边走去。
正在这时,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下意识伸手去拿,却发现门外有人敲了三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