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摘出的,委实鲜嫩。这位大婶的手艺更是没得说,干煸土豆丝金黄酥脆,花菜炒腊肉爽口不腻,连江栖鹤一贯嫌弃的梅菜扣肉,也是嫩滑至极,差点连舌头也一并吞了去。
江栖鹤边吃边夸,大婶美得上了天,吃饭后邀请他们明日也来做客。陆云深在江栖鹤答应前推拒,旋即不动声色地拉他起身,告别这家主人。
回去路上风雪胜过来时,江栖鹤从鸿蒙戒里取出一件大氅,将陆云深和自己一道裹起来。
“陆小白,你不会连四五十岁大婶的醋都吃吧。”江栖鹤捏了捏身旁人的脸,笑着逗他。
“我会努力钻研厨艺的。”陆云深低声道,“以后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你打算如何钻研?”江栖鹤歪了歪脑袋,手指勾起陆云深的一绺发,一圈一圈缠绕到底,旋即抽出,复又度缠上去。
陆云深发丝银白,江栖鹤便拿到大氅遮蔽之外,于天上飘的雪作对比,看看谁更光洁,边说:“先从水煮蛋钻研起?陆大庄主啊,做饭呢,天赋最重要,你看你,炒个菜,连需要作料都会忘记。”
“天道酬勤。”陆大庄主语气平平。
江栖鹤叹了一口气,“行吧,我支持你,无论你学什么我都支持你。”
他的语气无奈至极,陆大庄主挑起半边眉稍,揽住这人的腰,偏头过去咬了一下这人的唇。
“属狗啊。”江栖鹤低声叱他。
接下来的几日,陆云深时时刻刻都泡在厨房里,同油盐酱醋、鸡鸭鱼肉混在一处。江栖鹤建议他从简单的煲汤开始,遭到无情拒绝。
“陆庄主,你不能看不起汤。”江栖鹤搬了张软塌到厨房中,翘着一条腿,上上下下晃着,一边看手里的话本,一边陪陆云深钻研厨艺。
“汤呢,是一桌席面上必不可少的东西,汤代表的是主人的品位,体现的是厨子的毕生精华!”江栖鹤胡话随口就来,还说得理直气壮,“你看,汤里有荤有素,还能放药材,一来营养搭配均衡,二来色香味俱全,三来滋补养身。你说,能否不可小觑?”
陆大庄主只得一叠声答应他煲汤,于是江栖鹤祭出了他收藏多年的紫砂壶。
“就炖个鸡汤吧,不要蘑菇,也不准放什么当归党参。”
“你不是说要滋补养身么?”陆云深笑他。
“但我不喜欢那味道。”江栖鹤毫不在意地耸肩,讲话本翻到下一页。
雪不知在何时停了,梅瓣被吹到风中,打着旋儿从半开的门扉中钻进来,正巧落到江栖鹤唇上,这人竟懒得动嘴,就这么含住了。
约莫半柱□□夫过去,陆云深转头一看,江栖鹤竟含着那片花睡着了。他穿了一身白,脖子被柔软的狐皮裹得严严实实,又拿兜帽做枕头,一张脸埋在细腻毛绒之间,本就含着说不出的风情,现下唇上又叼了这么一瓣花,看得陆云深心中一动,丢掉手中汤勺,走过去将梅花瓣衔开,再吻开他的唇。
江栖鹤发出一声细软的呜咽,长又翘的睫毛颤抖几分后,睁开的眼眸中透出些许水色。
“你不老实。”江栖鹤软绵绵地埋怨。
陆云深低笑:“嗯?我哪里不老实?”
江栖鹤肩膀动了动,仰起头追着陆云深咬了一口,“哪儿都不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