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白溪从怀中掏出了一只通体散发着淡淡金芒的荷包,在苏亦洋眼前扬了扬:“喏,你瞧,我这十年不知道做了多少好事,连着先前身上的杀戮妖气也是渐渐地洗净了不少,眼看着这福袋就要积满了呢。”
苏亦洋接过白溪手中的福袋,打量了许久,目光瞬息凌厉,狠狠地啐了一口,凶神恶煞的眄了白溪:“感情你十年之前就一枝红杏出墙来了?!”
白溪撇了撇嘴,不以为意的从苏亦洋手中夺回福袋,又掸了掸被拽的有些微皱的布面,这才指了指摊在一边‘昏睡’的柳辰峰,淡淡的道:“你好意思说我,我瞧你和柳辰峰很是恩爱,显然不是第一次相见,指不定你背着我偷情的时间更长呢。”
苏亦洋瞬间恹耷了下来,有些不大好意思的干笑一声,连连转移话题:“嘿嘿,咱不说这个,那你现在还喜欢柳冽煦么?”这才是他目前最为关心的事情了。
言罢,还不等白溪接话,苏亦洋脑袋突然闪过一丝诧然,察觉出那么一丢丢不对劲的地儿,顺口就又补了一句:“不对,现在的你和柳冽煦是十年之后再相见,这些年份对我们妖来说诚然算不了什么,你应该会记得柳冽煦的,你既是记得他,怎么之前还和他呛成那样?”
白溪垂下了眼帘,神情颇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之后,方支支吾吾的道:“其实我先前确实是没有认出他来。”顿了顿,似乎预料到苏亦洋会嘲讽他,忙不迭的补充:“你不晓得,柳冽煦他小的时候是很可爱的,一点也不像现在这么死板这么讨人厌,况且他一上来就要与我动手,我自然是自动的将他规划到坏人这一列之中,哪里还会想起十年前的事情?”
苏亦洋想了想,本着对于月老设定这个矛盾点的尊重,也没有在吐糟什么,甚至当下觉得还有那么几分道理,遂接着问:“那后来呢,你怎么突然就又回忆起这桩事来了,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好几天之前就有些不对劲了。”
被苏亦洋看中心思的白溪很是羞赧,轻咬贝齿,扭捏嗫嚅道:“还不是先前我给他上药的时候,我瞧见他左肩之上有几道狐狸爪痕,当时我就觉着有些不对劲了,后来问他,他又说是先前养的一只小狐狸弄得,我这么一思忖发现前面后面的事情都对上了,自然就知道他是我这数十年心心念念的心上人了。”
“这件事你大抵猜不到,我之前也没有和你说过,我这记性一直是不大好的,而且柳冽煦那时候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年郎,他是这样一个优秀的人,等以后长开了,保不齐不知有多少妖精去勾引他,恐数十年之后他被旁人抢走了,遂于离开之前在他的左肩上留了一记狐狸爪痕作为标记,彰示他是我白溪的人,一般妖物非礼勿近。”
苏亦洋闻言,又是一阵被狗血淋头的同时还觉得白溪是个逻辑思维很严谨的妖,竟然连着十几年之后的事情都能考虑的这么清晰,实属不易。
诚然,他可能忘了一件最为重要的事情,纵使柳冽煦再怎么帅再怎么优秀,他也是一除妖师,妖精的天敌,一般妖怪见着他也只有躲着的份,又怎么可能小脑萎缩到去勾引他?!
真以为所有的妖精都和他一样,能对除妖师日久生情么?
想到这里,苏亦洋心中不免轻嗤了一声,抬头与白溪道:“安啦安啦,言归正传,我给你总结了一下,这数十年你于人界到处奔走就是为了积德行善以来积满这福袋,然后和柳冽煦在一起?”
白溪微怔,扭捏了片刻,迎面而来的又是久违而又熟悉的羞赧气息,不紧不慢的道:“是啊,这次我求着你们一起来给我弄这一?琈木并不是为了给我自己做门,而是往南边几十里地的一处村落患了瘟疫,你也知道是知道这?琈木的作用的,只要将那一个村子的人都救了,我这福袋也该是积满了,到了那个时候我就可以回去找他了。”
说到了这里,白溪的眸子中充满了向往与希翼。
苏亦洋果断的打击:“你不用回去找他了,他现在就睡在你的跟前,并且我们此番还不一定能逃脱出去。”
白溪嘴角一抽,幽幽的看了昏睡的柳冽煦一眼,竟是情不自禁的叹了一口气来:“哎,没想到我这十几年不在他的跟前,他竟然变成了一个这样讨厌的人。”
苏亦洋闻言,心中一惊,连忙道:“白溪,你别告诉我这胜利就在眼前,你却突然的不想要和他好了?!”
“怎么可能。”
在苏亦洋震惊加担忧的目光之下,白溪果断的摇了摇头,道:“虽然他变成如今这么讨厌的了,但是我却还是相信他待我还是好的,只是没想起来我就是许多年之前他养的那只小狐狸罢了。”
苏亦洋抖了抖,好半晌才情不自禁的给白溪竖起了一只大拇指,道:“这波恩爱,我给满分!”
“哎?什么意思,我…”
“原来十年之前你不辞而别,竟是因着这样的缘故?”
不等白溪将话说完,只见于一边刚刚还昏睡着的柳冽煦突然坐了起来,深邃的眸子深处似乎隐着一簇细小的火焰,影影倬倬,飘忽不定。
白溪:“……!!!”
“你…你怎么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