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承前（下）

    接着聊聊今日的工作吧。

    实际上，图书馆并不需要怎么打扫，在门背后挂了一只清香四溢的荷包，上面用彩线绣着“永驻清爽”，打开后能看到里头放着一张纸，用我不认识的语言写着咒语。不必说，这一定是葛罗瑞亚的手笔。有女巫的魔法在，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放咒语的荷包八九不离十是琳的手笔。她往荷包上绣了艾叶草和菖蒲，绿油油的，看上去就很驱虫。图书馆多图书，蛀书虫自然不少，阿尔贝里的图书馆又被设计成所有墙体都是书柜的样式，藏书量看起来比一般的图书馆要更多，驱虫便更是第一大事。

    我想，在葛罗瑞亚那看不懂的符咒里，应当也加上了驱虫的功效吧。

    荷包的绣线大抵是用的蚕丝，略被光一扫，就闪闪发亮。

    我有些吃惊的是艾叶草的模样，原来是长得和裂开的羽毛一样。因为有个草字，总使得我以为艾叶是长长的，剑似的，如同葱韭那般的植物。

    说来惭愧，虽然年年端午，玻都要在门前放上一把菖蒲艾叶，但我总是没有细看的时间，以至于望字生形，实在羞愧。

    我凑进闻了闻，那荷包上的清香，倒是真有几分艾叶草的味道，还混杂了其他的香料。我闻不出来是什么。

    不过艾叶草也不是时时都惹人想香的。加进洗手液里，就不好闻了。玻就很嫌弃，她问我那么多好闻的洗手液，我怎么就挑了这么一瓶。

    我当时回答她，我以为艾叶好闻，加进洗手液里应该也不会太差劲，所以拿了。

    玻说，你真是大错特错，这东西就跟樱桃似的，樱桃吃着好吃，做了饮料就恶心得要命。艾叶草也是如此，它还是草的时候就喷喷香，变成浓缩汁液后不知道为什么能让人不适成这样。

    所以，她问我，能不能去换成樱花味的？

    我说，可能不行，我去的时候那里的人已经抢得七七八八了，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拿到那瓶的。

    哎。

    她叹气。

    我用着吧。

    玻把东西放到洗手台上，接着说：“要是放在以前，要什么，你动一动手指就有了，还用得着和人抢。”

    “对不起。”

    我说。

    “是我没用。”

    玻愣住了，跟着落下泪来。

    “不是你的错。”她轻声啜泣着，“从来都不是你的错，是那豺狼狗，那群混账，那群猪狗的错！是他们贪得要命，是他们心狠手辣，是他们做得不对……”

    她的言辞越来越激烈，眼泪水啪嗒啪嗒往下不住掉落，身体也因为不受控制地抽动起来。

    我抱住她，在她的背上轻轻拍打，试图安抚她，让她冷静下来。

    她在我的怀里继续哭嚷道：“你有什么错？！美玉本无过，那群豺狼凭什么决定怀其即是有罪？！”

    玻死死抓住我，红着眼，咬牙切齿地说——

    “凭什么，他们得不到，就要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