槙於和须磨摇了摇头——鸣花小姐的状况很糟糕。
她血液流动的速度正在异常加快,体表温度上升,心跳频率降低;更可怕的是,她的体内出现了另一个心跳,似暗中窥伺的恶魔,逐渐从微弱转向强劲。
鸣花像是置身燃烧的熔炉之中,躯壳垂死般的冰冷和腹腔来势汹汹的炽热对抗,几乎要把她焚为灰烬。和服少女脊背细微地痉挛了数下,痛苦地垂头、再次呕出一口黑血。
“还是、还是、用、用用用一点药吧?”须磨哭唧唧地开药箱,“止痛药……或者、或者伤药什么的?呜呜呜呜呜呜求求你了,鸣花小姐、你不要死啊!”
须磨哭得稀里哗啦,真正的当事人鸣花煎熬之际又有点好笑:“让你、担心了……”
几乎是一眨眼发生的事情。所有人的表情都僵在了上一个瞬间,声音、语言甚至嗅觉都于此刻消失——只有猝然出现在天空中、那噩梦般的巨大黑影——
“轰隆隆隆——————!!!!”浓烟翻滚,沙石飞溅。槙於被掀翻十几米,直直撞上树干,却根本来不及考虑伤势,拔出腿上的短刀冲向肉婴,目眦欲裂:“雏鹤!!须磨!!鸣花小姐!!”
鬼魅般闪现下坠的肉婴无视她的呼喊,发出怪异的咕噜声,四肢收缩、重新揉成一团。
须磨抱着医药箱昏倒在另一边的灌木丛上,生死未知;高空下坠的肉婴在地上砸出一个深坑,变成一个巨大的、汨汨蠕动的肉块。
槙於头脑一片空白,双腿一软,茫然地跪在地上。
“……”
“……鸣……”
“……醒……鸣”
“鸣……”
“……”
遥远的、朦胧的、又有些熟悉的呼唤声,自鸣花耳边响起。和服少女平静地闭着眼睛:啊……是濑婆婆的声音?又有点像濑姐姐……我现在,应该是……死了吧?
“——羽二重!鸣花!快点醒过来!”粗糙有力的手掌猛地扇在鸣花脸上,力道之大令人叹为观止!
鸣花一个激灵翻身而起,脑门撞在软而厚重的物体上,眩晕着趴回雏鹤怀里……等等?鸣花下意识抱了抱身前柔软有韧劲、重点是完整的躯体。
雏鹤一半的身体被吸进柔软的墙壁中,只留腰腹和挣扎的左手。两人似乎被困在一个密闭的、拥有怪异墙壁、足够三四人并肩而坐的空间内,幽幽的绿光点状散布在狭窄的空间内,像罐中萤火。
“她没事,连皮都没擦破,这孩子太吵闹了。”给了鸣花一巴掌的大手缩回墙壁,一张老年女性的脸缓缓浮现,“时间有限,我们长话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