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乾王爷是皇长子,且是我三言两语就可说动。话是戳中他的心思深处。不过让他心动的是那幅《兰亭序》。”
“你曾祖父,书圣王羲之王大人的真迹《兰亭序》。我可听得秘传,早年间觊觎此帖者众,为避祸王家早已将真迹转送虚妄真人,皇后那只两生花开的白玉钗便是老道的回礼。”
“我也不知道哪一幅是真迹,但很肯定谁都以为自己手上的是真迹,而谁也不会将自己手上的真迹示人。所以每个人都有秘密,只要他们保守住自己的秘密,于我就能相安无事。”
“纷繁,你这是一步险棋,又是最后一刻才出的手。”世子见识过各类谋略,如此攻心算计真是堪称绝妙,不由暗生佩服。
“已至最险的境地,是棋子都得用上,险无再险,生死一搏。况且只要乾王爷开口,当年那帮拥戴嫡尊登基的朽臣也就必须跟着站边,否则扇自己耳光是小,扯了皇上脸面事大。而于我父皇,天命嫡身是他的倚仗,也是他的桎梏,谁要敢动这块逆鳞,都是自寻死路。”
我从不认为嫡庶有何分别,天下事能者担之,但出身决定命运,连我所在的年代都不可逆,更何况是几千年前的皇朝。
“那我就不明白了,为何当日你广送书圣字帖,他却冷眼不待。”
“你告诉我时,我也未想明白。后来我有所顿悟,所谓冷眼不待,无非是喜欢与不喜欢。我赌的是他喜欢,所以区区几幅练字的字帖自然看不上眼。若无半点喜恶,虚情假意的收下才对。”
这番话从未经世事的少女口中缓缓而出,还是让少年老成的世子有些许惊讶。不过那次溺水之后,如同纷繁自己所说,脑子进过水后她的的确确不是原来的自己。
“纷繁,能为我再舞上一曲吗。以前你每至春初都要在这山茶树下起舞,以后怕是再无机会一睹芳姿。”
这要求让我很为难,但世子说的极其诚恳不忍拒绝,更何况人家拿身家性命帮了我。上午还信誓旦旦大恩必报,如今这点要求都不满足,怕老天也要出来伸张正义。
我勉强一笑,迎风起舞,抄点惊鸿舞的样式转几圈,把当年为减肥练的肚皮舞的手花招式拿出来绕几下,好在这裙袖薄纱飘逸,再来段水袖甩甩。
世子眼里见她跳的疏离凌乱,全然不如往日无忧无虑的欢快,回眸顾盼之间也是深锁眉头,但这哀伤然然更是倾心可人,落寞情愫风中绰约。这一舞不能名动天下,但足以深刻他心。
父王曾说过,若纷繁不能进得司天行府,将来便要他娶为正妃,护她一世安稳。那时的他觉得娶就娶呗,反正也不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就当多个妹妹。而今当他想与她人影双双,却又将要生生相隔。叹造化弄人,恨自己明白得太迟。
“繁儿,岁月绵长,你始终有我。”
他走时背对着我,声音不如往日镇定,言词间我听出淡淡的心伤。不知他与师父有过怎样未明的情愫,只是这世间有太多不能实现的爱情。
司天行府道使前来通传吉日已定,10天之后恭迎我入府。婢女说来使要面禀于我,在花园侧等上一个多时辰,又说不便打扰先行告退,这司天监里的道人行事怪异,和师父倒是很搭,这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