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票,仔细看了两眼,表情由疑惑变为惊喜:“是音乐剧《猫》!”
乐得蹦了起来,好像这还不足以表达她的喜悦,又拉着儿子转了几个圈,最后吻了丈夫。
“太好了,我早就想看了。去年首次公演时引起了轰动,票很不好买呢。”
“我一个生意伙伴送给我的。他本来是为自己准备的,只可惜他妻子生病了——愿上帝保佑她早日康复——票就送给我了,据说包厢的位置很不错。”鲍勃说道。
阿曼达好像没有听到,一个劲地问鲍勃:“我是不是该换个发型?到时穿什么衣服好?”
戴纳看到这一幕,飞快地给父亲递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迅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拍了拍还在呯呯直跳的小心脏,还好还好,死道友不死贫道。
接下来的几天阿曼达的心神都被音乐剧占用了。给戴纳上课时都会走神。
从自己的衣服、发型、鞋子到首饰;再到丈夫的西服、领带和皮鞋;再到戴纳的童装想了又想,挑了又挑,改了又改。
戴纳无法理解母亲的心情,不过看她的状态,瑜伽计划只能推迟几天了。
当鲍勃和戴纳终于衣冠楚楚地坐进这间伦敦西区剧院的包厢时才松了口气。就在路上,阿曼达一直在问发型好不好看,衣服合不合适,首饰漂不漂亮,两人被问得都有些崩溃了。
音乐剧确实不错。
戴纳看得津津有味。演员们扮做猫的样子或唱或跳颇见功底。剧情不复杂但气氛却很多变。有时轻松,有时欢快,有时愤怒,有时紧张,有时搞笑。
戴纳全部心神都投入了进去,情绪也随剧情不断变化。当第二幕最后那首《Memory》唱起来时,戴纳感觉自己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为其中深刻的情感而打动,也为演员的精彩表现而折服。
在外漂泊的无奈与艰辛,回归故里的迫切与渴望,还有些不服输的倔强都在歌声中一览无余。
而最后众猫选择谅解,同意这只猫升入天国,获得重生可以回归家族时,戴纳也被深深地感动。
当结束时,全场掌声雷动,戴纳也站起来拼命地鼓掌。
这时,他才发现了有些不对劲。
阿曼达伏在鲍勃的怀里一抽一抽地哭,戴纳从未见过她这么伤心过,刚想张口问,就看到父亲举起食指竖在嘴唇上,示意安静。
戴纳默不说话,退到包厢门旁;鲍勃用手抚摸着妻子的背,一下又一下……
好久好久,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阿曼达才止住了哭泣:“对不起,鲍勃,没忍住,抱歉,你的西服……”
鲍勃揺摇头:“没什么的,不必担心。”
停了好一会,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想起家人了?”
阿曼达点点头又摇摇头:“有些感怀罢了。”
“要不要一一”
“不,我还没有准备原谅他们,最近,我又想起了些事,更讨厌他们了。”
“行,听你的。”鲍勃一如既往地支持着妻子。
“我们走吧,其他人都走光了吧。”阿曼达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急,没关系。”扶着妻子走向包厢外。
阿曼达这时看到了站在门边、有些焦急的戴纳,蹲下身子,看着儿子说:“妈妈没事,只是演员表演得太精彩了,妈妈一时感同身受,所以就——”
戴纳什么也没说,吻了阿曼达,然后严肃地说:“妈妈,我爱你!”
鲍勃也低下身,抱住了母子两人,喃喃地说道:“我也爱你们!”
阿曼达红肿的双眼这一次流出了幸福的眼泪。他们就这样相依着走出了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