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召来太常,却说宫中有人行巫蛊之术陷害夫人。汉武帝大怒,大查后宫,查来查去,便查到了椒房殿。当众下令搜宫,却在娘娘寝宫里搜出扎着卫子夫生辰八字的木偶小人。娘娘百口莫辩,一夜之间,就被废黜了皇后之位。
皇上和娘娘自幼一起长大,也有过相濡以沫琴瑟相合的时候,可眼下,为何就不听娘娘解释呢?
她是真的心疼主子哪,对那伪善心狠的卫子夫更是厌恶,甚至对皇上,心里都存了怨。
回过头,看到身边的宫女跪在地上掩袖落泪,梅雨心口一窒,一阵深入骨髓的痛楚袭上心来,竟这般生生晕了过去。
昏沉沉的梦里,只听到一声一声的呼喊,担忧,悲切,隐隐带着哭腔:
“娘娘……娘娘……”
是谁在说话?
娘娘?
谁是娘娘?
陈阿娇?
莫不是认错人了吧。
算了,算了,左右不关自己的事。
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搞定了盛世的单子,避开了那个自以为深情的男人,说什么情啊爱的,爱情这两个字,她梅雨几年前就戒掉了。
眼下,她好累,头好痛,只想沉沉地睡一觉,睡一个天昏地暗,睡一个地老天荒。可是,这人是谁,为何总在她眼前晃荡?不想理会,可一幅幅画面像是刻在骨子里似的,怎么也抹不去。
“阿娇姐,这蝴蝶得了你的喜欢是它的福分,我去捉来送你可好?”男孩儿举着斑斓的蝴蝶跑来邀功。
“上林苑的牡丹开得极好,阿娇姐,我们去赏花吧。”男孩拉着女孩的手在花间嬉笑。
“若得阿娇作妇,当作金屋贮之。”男孩慎重其事地承诺。
“阿娇,幸有你相伴。”年轻的帝王望着檐角层叠的长乐宫轻声叹息,回过头温柔一笑。
“无论你是否有子,你都是我的皇后。”年轻的帝王在榻前软语宽慰,紧紧执手不放。
“你贵为皇后,何必为难一宫女子?”日渐威严的帝王皱眉轻斥,满脸不悦。
“皇后,你的母仪天下呢?这般善妒跋扈,连一个子夫都容不下,如何为天下女子之表率?”不曾看到他的脸,只余下快步离去的身影,和衣上那飞腾而去的五爪团龙。
“娘娘……娘娘……”
隐隐的泣声,像极了恼人的雨丝,梅雨缓缓睁开眼,青衣跪在榻前落泪,脑中一幕幕潮水一般退去,渐渐清明,不由嘴角微掀,浮出一抹讽刺的笑,眼下真心为自己难过的,怕也只有这丫头了。
呵呵,刘彻,还真是凉薄啊。
情浓时金屋藏娇视若珍宝,情薄时退居长门弃如敝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