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数它最圆整。”
为了帮黑袍刀客散去杀气,初新情急之下丢出了怀里的那颗石头,被黑袍刀客劈了个粉碎,也正是用那颗石头玩的把戏,他才成功欺骗了千面人,诱引千面人说出了真相。这群赌徒自然不懂初新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们已经嚷嚷着要再来几局。初新粗略一算,大概他们的钱还没赚够。赌徒总是比一般人要贪婪得多,只要对手身上还有值钱的东西,赌徒就不会轻易错过,只要自己身上还有值钱的东西,就足以让赌徒摆出一副能够翻盘的架势。
当然,初新想得的也还没得到,所以他并不会走,可他也不能表现出来。
千万不要让别人洞悉你的意图,这是三叔教他的道理。
他嘴里骂骂咧咧的,催促小伙计包起银两随他走,可小伙计的手刚刚触及台面上的钱时,他身旁的一个歪嘴赌徒便劈来一掌,直切小伙计的手腕。歪嘴正是七人中两个手快者之一,他的嘴歪,落掌的位置却分毫不差,对准的正是手背上几根青筋交会的地方。这一掌势大力沉,歪嘴志在必得,小伙计恐怕一辈子都不能再举起他的右手了。
可偏偏这一掌落空了。
不知是谁的推搡,引得他的手落在了小伙计手腕一侧,砸在一锭金子上,金子陷进赌桌,木板裂出几条纹路,歪嘴疼得嘴更歪了,斜睨着搜寻刚刚撞他的人,初新却先指着他的手大喊道:“这位仁兄,你的手不要紧吧。”歪嘴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粘在那锭金子上。
狗改不了吃屎,赌鬼见钱双眼发光,这都是根深蒂固的习惯。歪嘴在发现赌博这一条致富之路前,也曾是一名出色的小偷,出手足够快,眼光足够准,这样的小偷就称得上“出色”了。问题在于,无论是小偷还是赌徒,沾到金银再想松手便是万难。
“你小子干什么呢,想偷吃?”周围一同赌钱的人顺着初新手指所指的方向骂了过去,歪嘴连忙甩脱了手中的金子,快步倒退,他不想再被人把嘴打歪了。
看着他狼狈慌张的模样,初新有些于心不忍,顺手抄起那块金子丢给了歪嘴,嘴里却骂道:“拿着这臭钱,快滚。”
初新知道若是歪嘴不快点滚,很有可能两条胳膊都会被卸下来。赌徒最大的忌讳,就是别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动脚,一旦发现,除了剁手,没有其他更好的泄愤方法。歪嘴的嘴已经很歪,路也走得很歪,若是双手再有差池,他的人就彻底毁了,他所有的希望都会破灭。
歪嘴脚底抹了油,手快的赌徒少了一人,小伙计却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般,抱着眼前的一小堆金银山,流着口水傻笑。他根本想不到,自己的手筋刚才可能会被一击震断,至于是初新猛推身边的人,一个挨着另一个,一个挤搡另一个,这才救下了他,他就更加难以想象了。傻人有傻福,或许正因为他的无知,他的快乐也比普通人多得多。
初新叹了口气,忽然走到那双秀气的手跟前说道:“要赌也可以,可我有个条件。”
中年人用手指拨弄着骰子道:“只要你赌,别说一个条件,一百个我们都答应你。”
初新盯着他的手,盯着他纤长如女子般的手指,想象着他用这双手吃饭喝酒,用这双手投掷骰子,用这双手杀人。
剑不一定要用来杀人,杀人也不一定要用剑。
初新把“七月”放在赌桌上,正正好放在他和中年人的正中间,沉声道:“我的条件就是,我赢了之后,不仅你的钱归我,你还得带我去见这里的主人。”
中年人指着“七月”道:“你就拿这柄剑来赌吗?”
初新摇摇头,微笑着说道:“我的剑不是筹码,而是赌具。”
中年人的手指在他胡须稀疏的下巴处游移,也笑了起来,嘴角弯得有些勉强,仿佛听到了一个蹩脚的笑话:“你是想和我比手快吗?”
初新认真地点点头,他看得出中年人的这双手非常灵活,保养得也相当好,他想见识一下这双手的厉害。
这双快手的本领岂非就是金银催生的?
他要见识的便是金银的能耐。
“谁先拔出剑鞘中的剑,谁就赢,谁就拿走这桌上所有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