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
三叔给他们的任务很简单,引开尔朱荣麾下的部分精锐,方便三叔在地下室动手。
他们本以为这是次很安全的行动。
燕赵多猛士,赵逸、赵耳两兄弟更是猛士中的猛士,人们以为他们刀枪不入,可以徒手由剑锋处劈断精钢制成的长剑。
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仅仅是个谎言。
他们手上缠着金蚕丝,一种极其珍贵、由西域传入中土的坚硬织物,稍加练习,一个有些力气的武夫就能掌握劈断宝剑的技巧。
可这丝线太过昂贵稀少,亦不知制作方法和组成原料,他们只够买到缠手的数量,做不成一件护身的衣物。
赵耳的脖子和脑袋失去了支撑,双手双脚似乎也没了知觉,他有一种自己逐渐退化为蚕的错觉——没有四肢,靠蠕动来移位,靠施舍桑叶来求生。
名贵的金蚕丝是否就是由这样的动物生产的?
“燕赵双雄”怎能沦落到这种地步?
赵耳想咬舌自尽,却连合闭上下颚的力气也找不见了。
赵逸臃肿的身躯颤抖着,亲兄弟在自己面前被害,足以让任何人失去理智,他拗断了高欢的剑,高欢也因为座下那匹无头的马彻底支撑不住而落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宇文泰骑着赵耳的马急转而回。
“你怎么不追他们?”高欢疑怪道。
“是诈。”宇文泰说话总是很简短,这一次却显得格外慌乱。
“诈?什么诈?”
“酋帅不在马车上,引走我们,三叔才好动手。”
高欢一拍脑袋,翻身上马,坐到宇文泰身后。
宇文泰刚要策马,却听高欢耳语道:“你不是陇西人?”
宇文泰情急之下说的长句,暴露了他的口音。
他放下了拿在手中的缰绳,因为有柄冰凉的短刀抵在他的背上。他盯着摔在地上的赵耳,赵耳也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瞧着他,这一瞬间,他们生出了一股奇妙的默契感,仿佛此刻的宇文泰正是过去的赵耳,而此刻的赵耳就是将来的宇文泰。
“我不是。”宇文泰只能承认。
“你是六镇的流民?”
“你说得不错。”
“差不多武川一带的人?”
“差不多。”
“你为何瞒报身份?”高欢的短刀顶进一寸,一阵刺痛顺着宇文泰的脊背蔓延开去。
“酋帅从不信任六镇之中的人,我只有谎称陇西人才能得到酋帅的重用。”宇文泰神色不改。
“既然是流民,为何一身的好本事?”高欢并不想轻易结束对宇文泰的拷问。
“这本领很好吗?我小时候打架杀人常用的手段罢了。”
没有任何花活,找到弱点,靠近弱点,击中弱点,世上千百种战法谋略,逃不出这三步棋,所以高欢才如此吃惊。
“你的临阵应变,远在我之上,”高欢从不轻易夸人,现在他将嘉奖送给了宇文泰,“更令人赞叹的是,你才只有二十岁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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