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接口道,“扔下武器,你们便可安然无恙。”
露白望向初新,不光是露白,所有仍拿着刀剑的人都望向了他。
初新将“七月”掷在了地上。
这个讯号仿佛大赦般,让所有仍抓住武器不放的人长舒了一口气。初新打的算盘和众人想的并不一样,他还在等,等外围的天子率众赶来。
“公子”正看着他,而他却闪躲着“公子”的目光。
“公子”拍拍手夸赞道:“好啊,看来你还没有放弃。”初新像被针刺了一般惊愕,却还是装作不明白“公子”话里的意思,神情木然,隐藏双眸的锋芒。
“你在等人,对吧?他们不会来了,皇宫遇袭,他们回防还来不及呢。”
一道霹雳落下,初新的惶恐再也掩饰不住,他想不到“公子”如斯可怕,这句话也彻底坐实了他对露白的怀疑,因为“天子未死,伺机增援”一事他只同露白和敏讲过。
没有什么比确切的背叛更令人失望了。
他没有去看露白的眼睛,正如他确信露白也一定不敢看他的眼睛一样。
既然已无可挽回,又何必再彼此伤害?
“公子”却还未说够似的:“你不问问我为什么知道吗?”
初新笑了笑,道:“知道便知道了,我何必问?”
“公子”轻哼一声,初新忽然感觉这一声轻哼似曾相识,却又道不清源头和根据。
喘息声,野兽般的喘息声从两个不成人形的人身上发出。仍何人,任何懂一些武术皮毛的人上前,或许就能轻易击倒这两头受伤的“兽”,可在场诸人无一有胆。
他们敬畏地看着这场战斗,仿若瞻仰神明。
这两个人虽然都握着剑,可较量的方式已无所谓什么剑术,甚至已无所谓什么技法套路,只剩下本能。持剑,纵举,奔向对手,挺刺,两剑相交时,根据霎那的变化作出反应,调整剑路,防守或者进攻。
他们都濒临极限,谁的一口气松懈,谁就输了。
“嘶……咳咳……”如毒蛇吐信的声音又出现了,却没人分辨得出是那头野兽发出的。
雨终于落下了,很快就有倾盆之势。天河仿佛决堤,向人间倾倒着愤怒和怜悯,冲刷地上的血迹。
两头野兽同时有了动作,他们的剑又一次撞击。
剑被震开,野兽有了肉搏的契机,掐住对方的手臂和脖子,用腿度量着平衡和对手的体力。
各自奋力的一脚,各自退后跌倒。
“公子”的狐妖面具淋着雨,像沾满泪水。传说狐妖会给人世间带来不幸,狐狸精会幻化成妙龄女子,凭借绝代芳华攫取灵魂,骗得凡人性命。
其实狐狸不过是狐狸,一种可爱而精怪的生物而已。
火已经被浇灭,世界又重归黑暗泥泞。
“公子”望着两头在雨中角力的野兽,直至再也看不见他们的身形,回过神来时,初新也已不在“公子”的视线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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