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晴正是考虑到你若故意放走她必会惹来大麻烦,才会引刀自裁的,”“公子”弯下腰,拍了拍插在墓中的那块木板,语气说不出的寂然萧索,“或许你该好好想想,这出悲剧是什么酿就的。”
说完,他打算转身离开。初新用尽最后的力气叫住他,问道:“你究竟是她的什么人?”
“公子”的脚踏在泥泞处,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他的人似这黑夜一般,深邃、幽静,隐匿着不为人知的痛苦。
他没有停下步伐,也没有回答。
在屋顶上,晴望着月亮说出的过往如溪水般流淌在初新心底的伤疤上,他怒吼着问:“你为什么不娶她?”
他的白袍渐渐没入黑暗,只剩肩膀的一抹仍未消散,像极了那天盛放于山间的雪花。
初新握紧了他的剑——青黄古雅的“七月”,他最慌乱的时刻,只能从这柄剑中汲取镇定的力量。
他站起身,朝着“公子”消失的方向走去。
受制于人者动弹不得,制人者同样不得动弹,算是一种巧妙的讽刺。
酒馆内唯一能自由活动的是受了伤行动不便的敏。看似稳定平稳的局势,牵一发而全身动,任何微小的变化都能招致全然不同的结果。
先开口的是尔朱荣,他那双眼睛中难得一见的慌乱因“公子”离去而消失,重新恢复了深邃幽冷的模样。他对高欢说:“我知道你素来有代酋帅之心,因为你觉得他不如你。”
“他的确不如。”高欢的手不经意地掐重了些,他没敢盯住尔朱荣的眼睛,而是一直瞧着宇文泰的动作。
尔朱荣额头的青筋跳跃了数下,他的脖子已被掐出血印,但他还是没有停止言语:“你从葛荣处叛逃至酋帅麾下,由马前卒重新干起,我便明白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也看出你有狼子野心,绝不会忠诚于什么人。”
宇文泰摸了摸衣角,高欢警惕地眨了眨眼睛:“此话怎讲?”
“葛荣是个胸无大志之人,胡汉成见颇深,他认为边境胡人丧失原本的贵族地位是源于孝文帝的变法举措,对汉人怀抱仇恨,入城劫掠,略地屠戮,近来他们攻下沧州,所杀之人竟占十之七八,长此以往,他一定会输。”
尔朱荣的看法无疑鞭辟入里,任何心胸狭隘,认定自身种族高人一等者都注定要被历史所抛弃,所淘汰。
高欢在听,他发现真正的尔朱荣果真雄才大略,比明面上那个酒囊饭袋强太多。他虽然从“公子”处得知此讯,但他也不愿主动拆穿,因为他若要成为操纵傀儡的人,选择的傀儡绝不可太聪明,太精干。
尔朱荣接着说道:“你抛下葛荣投奔酋帅,说明你有独到的眼光,看问题切中肯綮,加上你曾驯服过一匹任何人都驾驭不住的野马,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个帅才,一定能胜任统兵的重任。”
高欢道:“说下去。”
尔朱荣道:“可是葛荣毕竟赏识提拔了你,你虽说是汉人,葛荣也并未因此歧视你,对你而言,他亦师亦友。此时酋帅大军正与葛荣对峙,双方为抢洛阳必有一战,就算是背叛,你也不该逃到他的死对头这里,不忠且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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