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最著名的弟子韩非在他的中写道:“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学者儒生传播与主流观念不符的思想,容易引起社会的动荡不安,而游侠私斗,无视王法,触犯了禁律。韩非将儒者和游侠视作危害社稷的蠹虫,然而这两样东西却永远也除不干净,因为真正的儒和侠从不站在强权一方,他们只维护心中的道义。
但这也带来了另外的问题。
当士族豪强势力广大,足够制约皇权时,原本的儒生可能也会放弃初心,成为新的统治者,数百年前的曹姓和司马氏已证明了这一点,南朝皇权的更迭也在不断提供新的例证。
而游侠的武艺本领过于高超时,又能够轻易逾越法律做到他们想做的事情,若无人可击败他们,他们唯一的约束便只能是他们自身。
一个人对自己的约束从来难以变得严苛。
初新深谙这则道理,所以他将自己的约束定为绝不杀人。
这条原则不是为了别人而立下的,而是为了他自己,他怕杀了第一个人之后,他便会放不下那种感觉。
那种刺激的、践踏法律和道德的感觉。
他光是想想就觉得兴奋而后怕。故此他决不能让小姜杀死千面人,那会带给小姜一则错误的讯息:只要拥有强大的实力,一个人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
石阶上鸦雀无声,只剩“公子”在拍手:“你没有令我失望,我知道你一定会阻止他。”
初新道:“既然知道,何必还要这么做?”
“公子”笑称:“真正的审判,现在才开始。”
初新不懂“公子”口中的“审判”究竟何意,他只能听着。
“你刚才责怪我害死了晴,我虽然已向你解释,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还是该再说一遍,”“公子”居高临下,望着石台处站立的初新道,“我并没有出手,晴是自杀的,就死在你怀里。”
初新斥道:“如果不是你让她扮作……”
他并没有说完,“公子”打断了他:“你的意思是,我依然脱不了干系?”
初新的拳握紧:“脱不了。”
“好,很好。”
“哪里好?”
“你可记得太庙中死去的人?”
“太庙……”
初新渐渐想起那天在赤松子的戏服下看见的惨状,白衣的冷面少年,割破的喉管,人间的炼狱。指使行动者正是跪在他旁边的千面人。
“太庙中死去的,是敢于说真话的忠臣,或许是北魏焕发生机的希望,”“公子”说话时已察觉到初新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你本可以拯救他们,却没有做到。”
他明白初新心中有愧,这让他后续要说的话语更具杀伤力。
他抬高了声音:“如果你在抓到千面人时就杀死他,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公子”说完话后,有几个人从石阶上站起身,木然地望着初新。
初新猜到了这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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