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新在屋顶躺了三天三夜。
敏不确定初新是不是用“躺”这种姿势,但根据初新懒惰的性格,估计是八九不离十。
最叫人惊异的是,他居然把铺盖被席全搬到了房顶,一副要久住的样子。
一家酒馆的生意逐渐回暖,经过上次的险遇之后,敏也暂时放弃了离开洛阳的想法。她总感觉有双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她的咽喉,施加给她沉重的压力。她留在酒馆中,能和初新互相照应,以防不测。
午饭和晚饭由她送上楼,上楼时常常见不到初新的踪影,见到他也是在望着天空发呆,问他在看什么,他往往嘿嘿一笑,不多解释。
可不论敏多快去收盘子,饭菜和酒都被吃得干干净净,一点儿不剩。
近日,一家酒馆多了不少生面孔,这些生面孔拖家带口,基本上都不喝酒,菜也只点素菜搭配最廉价的猪肉。敏清楚,他们大概是家中无粮的居民,又不事农桑,只能来酒馆里填肚子。但凡带着孩子的,她都会免费送两只猪蹄。
猪蹄越送越少,一家酒馆的孩子也越来越多。
敏有些头疼。自己本想做些好事,现如今好事却反倒成了负担。一旦有便宜可占,人们总不愿意放过,尤其是那些穷苦的、可怜的人。
她把中午要给初新的酱肘子挑出了。她并非不精明,也不是不懂“纵容会滋生更多的贪婪”,她只是觉得说出的话就应该原封不动地做到。
尽管她什么都不曾说过,可她已经在心里许过承诺。
初新的鼻子很尖,闻到饭菜的味道便迎了上来。敏瞧了瞧他面无表情的脸孔,想到自己不久前在醉仙楼用偏激的话语刺过初新,决定还是沉默为好。
可这次初新却先开口了。
“没有酱肘子吗?”
敏笑出了声。初新自顾自说下去:“没有酱肘子倒也行,我最近想吃得清淡些。”说罢,他接过盘子,蹲在一边,开始闻饭菜的味道。
敏不笑了,因为初新像根本没有看见敏一样,全程都没有任何除言语外的互动。
他那双充满灵气的眼睛好似变作了死灰色。
闻了半晌,他竟然又将餐盘放在了身旁,毫无动筷的意思,抱着膝盖自言自语,就像在排练什么戏剧。
敏皱了皱眉头,转身欲走,却听到身后初新抬高声音在问:“你说我们为什么要学剑?”
敏望着初新,他依然是那副茫然无措的神情,话也不知在对谁说。
敏深吸一口气,说道:“为了不让错的变成对的。”
初新的眼中没有光亮,敏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他又问:“什么是错的,什么是对的?”
敏停顿了些许时分,初新趁着她停顿,继续道:“老师曾和我讲过一个故事。老师二十几岁的时候心气很高,仗剑横行江左,未尝败绩,他有个好朋友,在朝中为官。有一日老师去友人家做客,离开时恰逢皇帝出巡,老师的朋友即刻对着仪仗队扬起的飞尘跪拜,久久不起,而老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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