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殿内的鼓乐仍在飘荡,众人安逸而满足,仿佛天地间只有皇宫一隅是真实的,仿佛他们掌管的北方民众受苦受难同他们全无关系。
大魏是一场谎言,是一个幻梦,他们或许都明白,可他们要做的事情,是让谎言看起来更真实,让幻梦延续更长的时间。
他们也并不知晓两位陛下在说什么话。他们不在意。他们在意的是愉快而平安地过完一生,再将荣耀和财富留给子孙。
胡太后盯着殿内尸位素餐的群臣,问道:“过去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耿耿于怀,如鲠在喉?”
元诩不答。
“是那个宫娥吗?”胡太后又问。
元诩忽然问道:“母后知道她在宫里的名字吗?”
胡太后不知道,哪怕知道也早已忘记了,她只能摇头。
元诩忿忿道:“母后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为何要杀她?”
胡太后自己也说不出原因,或许她不想让儿子于读书外分心,或许是不想让他过早接触男女之事,以免自己淫乱的恶行被元诩知晓。
反正她想杀,那便杀了。
她依然嘴硬:“朕要杀她,何必要理由?”
元诩想驳诘,却又失却了言语,有什么东西将他的嘴堵住了。他从那一刻才明白,胡太后根本没有丝毫悔意,根本意识不到她随意的举动几乎摧毁了她的孩子。
父母同孩子的沟通永远无法正常进行,两者中间始终有难以逾越的鸿沟。
人只有互相平等时才能交流,而父母和孩子永远没有真正的平等。孩子永远不能逃脱一个事实,那就是他们这辈子欠父母的恩情是还不清的。
当你欠一个人恩情时,你永远无法正视他,而他却怎么瞧你都可以。
“这么说,母后始终不觉得自己有错?”元诩的手握紧。
“我唯一的错,就是太纵容你。”
胡太后的话终于激怒了元诩,他喝干了杯中的酒,将酒樽掷在地上。坐在前面的几位大臣一惊,连忙停下筷子,跪倒谢罪。虽然他们并不清楚自己哪里招惹到了天子。
掷杯是动手的信号,元诩却迟迟没有等来帷幕之后的伏兵。他瞪大眼睛,左顾右盼,不敢相信自己的信号居然无人响应。
元欢还在喝酒,仍在微笑。
“圈套?”元诩呆滞地吐出两个字来。胡太后轻笑道:“刚才朕论乐,只是为了看看你是否还有悔改之意,如今你执迷不悟,是时候把以前落下的管教补齐了。”
她一掷杯,殿内就多了一圈甲士。
“什么时候……”
“就在那盘小鱼端上来时,你设下的埋伏就已统统被我解了。”
“不可能……”元诩摇着头,仔细回想宴席的始末。他没有听见任何厮打的声音,这也意味着殿内没发生过冲突,既然如此,他的禁军缘何不翼而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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