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试着去对抗千金会”,话到嘴边还是咽下去了。
王十说到底不过是个江湖人,千金会却是由各地富豪与朝中权贵为首的庞大组织,纵使一个人武功再高,本事再好,他又怎能与这种力量对抗呢?
“你们就没有想过和他们对抗吗?”露白还是没有忍住。
王十不作声,作声的是杨二娘:“根本没有反抗的资本,千金会十二楼名下不仅有巨额资产,还有数不胜数的高手,就连各楼的楼主,二十年前或许也曾是称霸一方的武林雄主。”
“没有人试过吗?”初新忽然开口。
杨二娘摇了摇头,沉默的王十却说道:“有人试过,可他没有成功。”
“他最后怎样?”
王十又变得沉默了。
不必说,反抗者最后的下场一定很凄惨。
“所以,你非要杀这孩子不可?”初新叹了口气。
“非杀不可。”王十的手握住了他的刀柄。他的手瘦削苍白,他的刀却是漆黑的,漆黑如黎明前的长夜。
黎明前的夜总是至黑至暗。
“我不能让你杀他。”初新也握住了他的剑,徐徐站起,走到王十跟前。他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明白此战不可避免,不管他怎样劝阻都没有用。
力量最可怕的地方不在于使人臣服,而在于使人习惯。
一家酒馆即将打烊。
宇文泰并没有等到想等的人,酒馆门口也并没有因为酒客出入而发生命案。他的剑就四平八稳地摆在门槛一侧,无人偷拿,他的酒已不再温热,而变得和春夏之交的夜晚一样微凉。
酒客都散了,像北归的候鸟群。
“这么晚,还不走?”敏低头瞅着账本,话却是在对宇文泰说。
“嗯,我要等他来,越快越好。”宇文泰话是在对敏说,目光却一直落在门外。
门口的塌鼻梁应该还没走,他虽然见不到塌鼻梁,却有这种感觉。
他的感觉一向很准。
所以他不走不仅是因为初新没来,更因为他在等塌鼻梁离开。
现在酒馆即将打烊,他只能向敏讨要一间空房住下,可不巧的是,有位白衣少年也在这个节点进店,同样要一间空房。
剩下的空房当然只有初新住的那一间。
敏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位白衣少年,尤其他腰间的长剑,莫名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宇文泰倒是不这么觉得,他只惊讶于少年不用解剑就走进了酒馆。他朝自己的剑看去,剑就在三丈远的地方,几步路就到了,可他却不敢上前拾起。
一旦他弯腰,一旦塌鼻梁还在,他的性命就悬于一线了。他向来是个心思缜密的人,这种风险是绝不愿意冒的。
“只有一间房。”敏已强调了第三遍。
“我可以付你十倍的价钱。”白衣少年忽然抬高了声音,他与宇文泰年纪相仿,却浑身都是傲气,同寡言少语、内敛深沉的宇文泰恰好是两个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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