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高原本的名字是什么,他自己都忘记了。
也许他没有忘,只是不愿提起。
无所谓。
很少有人敢轻看“小高”这个名字。
小高总能以很公平又很残忍的方式终结挡在他面前的对手。
很少有人敢与他为敌,与他为敌的人要体会项上人头悬于半空的危机感,可偏偏小高会将对决的机会留给他的敌人。
他能做任何肮脏、见不得人的事情,却绝不愿亵渎自己手中的剑。
他初出茅庐时,很喜欢在路边的野摊喝酒。他觉得这样的地方酿制的酒更像酒。
什么酒不像酒呢?
他不管,这里头有讲究。
他的剑是精钢制成,不是当世最锋利,也非河洛最名贵,来历也不甚明晰。
也许是他变卖家中所有的财产,拜托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铸剑师打造的,也许是他从哪座富人坟里挖来的,也许是他由不幸战败身死的游侠身上偷窃而得的。
他很喜欢他的剑,喝酒时,会把自己的剑摆在低头抬头都能瞧见的地方,也就是酒桌的正中央。
乡里总有一些恶霸,仗着块头大,学过一段时间的武艺,横行无阻。
阿虎就是这样一个人。
他今天很不开心,因为他喜欢的姑娘珍珍让他“滚”。
女人让男人滚,常常会有两种喊话的方式:一种明面上让人“滚”,意思却是让男人留下,留的时间长一些;还有一种里头外头都是让男人走,走得越远越好,越快越好。
珍珍喊“滚”的方式是第二种,而且是第二种里比较难听的一类。
阿虎想发脾气,想打人,可又觉得身体里的力量被抽空,做什么都没劲,只肯喝酒。
偏偏走到小高旁边时,他的火气又上来了,大骂一句:“滚,给老子滚!”
小高盯着自己的剑,淡淡道:“阁下是让我滚?”
阿虎站到小高桌子对头,瞪着眼道:“当然是你,这里除了你,没有什么太让我讨厌的人。”
他期待着小高拍案而起,和他痛痛快快地打一架,可小高却爽快地答应道:“当然好,我滚。”
他熟练地放下酒碗,留下酒钱,抄起长剑,飘然而去。
阿虎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气没出,反倒更盛,快步拦住小高,怒道:“你不能走,坐下。”
小高笑笑:“当然好,我坐下。”
他就乖乖坐下。
阿虎瞪着眼睛,不过不是为了惊吓小高,而是诧异,怀疑面前人是个傻子。
他听说古时韩信受胯下辱,寻思着让人钻过胯下应该是一种极其严重的侮辱行为,一时惊喜难忍,佯怒道:“你这么听话,肯学学淮阴侯韩信吗?”
小高瞬间听懂了他的意思,把剑放在桌上,竟真的准备去钻。
阿虎有些失落,想着这人应该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痴,对一个白痴撒气没啥意思,不耐烦道:“算了算了,真是倒霉。”
可他又觉得小高的剑不错,他买不起,却想要一把威风威风,于是就将手伸向了那把剑。
有只手抓住了他的右手腕。
小高正用一双发亮的眼睛望着他,一字字道:“这是我的剑。”
阿虎大笑,他发现面前瘦削的年轻人并非什么傻子,而是会反抗的沙包。他说:“我借来看看。”
小高问:“借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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