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白问:“他究竟是什么人?”
高岚反问:“你不知道?”
他认为古树的人,总该了解子先生的事迹。
露白摇了摇头。子先生来历之神秘,或许连古树都无从知晓。
高岚道:“南梁有七十三个五百人以上的武林宗派,半数以上的宗派由子先生的属下统领,党羽密布,有七个宗派的幕后主使甚至就是子先生本人。”
敏问:“如此说来,子先生的武功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么?”
高岚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没有人知道他的武功有多高,没有人见过他的出手。”
露白道:“换句话说,见过他出手的人,都已经死了?”
高岚道:“也许吧。可我又听说,子先生从没出手杀过人。”
敏和露白互相瞧了一眼,似乎都在说:“子先生的这个习惯听起来很耳熟。”
初新在遇到红袍人之前,岂非也是这样的?
红袍人虽然致使众多武林高手殒命,可他本人岂非也是不沾血腥的?
不杀究竟是高尚的行为,还是残酷的遮羞布?
露白顿了顿,分析道:“我听说有些人有精神洁癖,就算再怎么乖戾残暴,都无法忍受自己碰到别人的血。”
敏问:“初新也有这样的精神洁癖?”
露白轻声道:“也许是的。他本身就很难忍受血腥味。”
敏的眼神变得很奇怪:“他会不会也是子先生和红袍人那样的人?”
露白怔住,良久才说道:“你好像从来不会完全信赖一个人,更不必说依靠了。”
敏冷淡地回复道:“我试过,所以我再也不敢这么做。”
高岚笑道:“也许你该尝试去相信,人和人总是不一样的。”他的笑容很快隐没了,因为他发现敏的脸色依旧是冰凉的,冷得可以冻死一头牛。
在她看来,人和人就是一样的,即使是她的朋友,终究是人,会犯人常犯的错误,会有人常有的欲望。
初新当然不例外。
露白问:“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高岚望着敏,想先听她的意见。
敏一字字道:“去找他。”
这个“他”可能是子先生,也可能是初新,但结果却是一样的。
初新仍在铜镜跟前。
他看着镜中的人,忽然觉得很陌生。
年少时那个稚嫩的孩童,为何脸颊变得瘦削,面色难看得阴沉。
他全身的肌肉紧绷。
因为他在铜镜中看到了除他以外的另一个人,就站在他背后不远的地方。
那人就像在雾里出现,身着黑色长袍,墨汁淋漓,卷到地上,缓缓流动。
初新惊诧得不敢发出声响,连动也不敢动。
那一定是子先生!
初新怕自己稍稍动弹,子先生就会找见自己的破绽。
子先生身上散发的杀气,竟让整条长廊变得阴森可怖。
初新虽不能轻举妄动,但他已做好拼命的准备。
他只有这条命。幸好他也还有这条命。
他是个将死之人,只要他能够杀死子先生,他的死就将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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