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屋之中挤满了穿灰袍的人。
他们就好像幽灵般,漂浮于空空荡荡的房室里,填满黑暗的幽闭角落。
他们似乎是赌局最好的观众。
“欢迎三位,”庞故艰难地起身,客套地说道,“千金会历来有外人不得上桌之规矩,所以今日之赌,可算破天荒,也是里程碑。”
他的说辞就像他的动作一样僵硬,句与句、词和词之间没有任何舒适的连接。
杜子轩眯起眼睛瞅了庞故一眼,道:“有道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赌也是一样,人越多便越热闹,越热闹的赌越好。”
庞故问道:“好在哪?”
杜子轩细着嗓子道:“人越多,能赢的就越多。”
庞故冷冷道:“为什么不是输得越多?”
杜子轩抿嘴轻笑道:“庞楼主见笑,只是小弟近来实在是旺运缠身,任何赌局都输不了。”
庞故很不识礼数地嘟囔了一句:“那可说不定。”
杜子轩想必听见了这句话,可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硬得像块石头,冷得似冰。
他的脸明明很白很嫩,保养得很好。
小高兀自想着:大概杜子轩的养气功夫已到了很高的地步吧。
瞎眼老头忽然插嘴道:“任何人都不能保证自己的运气永远不错的。”
杜子轩拱手,转身向老头,问道:“老先生,就算我的运气变得不济,好歹我还有一双眼睛。”
瞎眼老人一点儿也不生气,反倒温和地回答:“有眼睛的人往往看不到世界的真相,倒是我这种瞎子,有些东西要看得更清楚。”
杜子轩仍然没有丝毫愠色,他显然是个很有涵养的人。
小高的注意力已不在杜子轩和瞎眼老人身上,转而盯上了穿黑袍的那个人,只有他还没说过话,除了下巴,没有暴露过任何信息。
这个人显然很沉得住气。
庞故掀开了赌局的帷幕:“千金会的赌局非同一般,不仅赌注多,赌的东西也五花八门。”
以前,每当元雍说类似的话的时候,幕帘背后的刀斧手便已悄悄待命。
用最客气的话掩盖最可怕的杀机,庞故从元雍身上学到了这一点。虽然他学得并不出色,因为他的舌头就和他的腰一样笨拙。
他眨了眨眼睛,继续说道:“诸位如不愿留下,不妨此刻离开。”
没有人走,甚至没有人站起来。
有一名楼主开口道:“既然来了,当然是想赌个痛快。”
另一名楼主附和着:“千金会本就有赌的传统,至于另外三位,既是受邀前来,想必绝不会临阵退缩,令主人难堪。”
杜子轩和瞎眼老人都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并没有走的意思。
小高仍然紧盯着穿黑袍的人,穿黑袍的人却连一根指头都不让小高瞧见。
“第一场赌,我们赌比武的胜负。”庞故淡淡地宣布道。
灰袍人分列两旁,从人群深处缓缓走来了两个人。小高望向了杜子轩,可并没有得到他期望的那种惊讶和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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