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通的瞎子罢了,连走路都走不利索,又怎么能有妙算如神的本事?”
“说起妙算如神,我想到的实在只有那个老头,”小高叹了口气道,“这世间若还有人当得起这四个字,我想那个人一定是他。”
河阴之变后,宝公沙门便于白马寺闭门不出,然而尔朱荣多次寻访,皆不见踪影,小高和庞故就已怀疑,宝公沙门已经趁乱逃出了洛阳。
庞故道:“直至蝙蝠这一组织浮出水面,我们开始调查你的底细,可结果却令我们很失望。”
丁瞎子在听,他现在只能利用好他所剩不多的感官,攫取所剩不多的镇定和冷静。
“你不仅不会什么武功,就连星象占卜也弄不明白,”庞故冷笑着说,“那时我们就已明白,你背后另有高人捉刀。”
“你们猜测这个人就是宝公沙门?”丁瞎子问。他问的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就好像小孩子快抵达嘶声流泪的临界点。
“利用人们对谶纬神学的敬畏,向来是他的拿手好戏,”小高嗤笑道,“不然你以为白马寺哪里来那么多香油钱?”
“可惜这条老狐狸今天没来,只让你一个人来送死。”庞故竖起一根手指,对着丁瞎子道。
他们一来一去唱着双簧,摧毁着丁瞎子的心理防线。
丁瞎子的眼泪鼻涕忽然一起流下,崩溃大哭道:“他说过他会在暗中帮助我的!他为什么要骗我?”他脸上的皱纹挤作一团,黑魆魆的面孔干燥,毫无油光,令人作呕。
“你虽然看起来已经很老了,又是个苦命的瞎子,可你的心智却并没有太多成长。”庞故的语调冰冷如铁,他仿若神明般讥嘲着眼前可怜的老人,在他眼中,将性命托付给别人的人,与傻子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你还有活命的机会。”小高悠悠道。
丁瞎子止住了啜泣,连声追问道:“什么机会?”
杜子轩全然无所谓地轻笑道:“当然是告诉他们宝公沙门的下落,连同蝙蝠这个组织所有的情报。”
初新的脸色凝重,他显然更清楚地意识到,小高和庞故布置准备得比他想象中更加周详。
包括自己的身份,也早在千金会的掌握之中。
“我说!我说!”丁瞎子伸出双手在空中乱抓,身子却忽然僵硬了。
他已经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他是被人以隔空打穴的手法用石子击中了要害,当场毙命的。
这种手法在江湖中据说只有很少几个人掌握,也仅仅只能对付一些不怎么厉害的对手。
“我想错了,宝公沙门还是来了。”庞故啧声道。他并没有找到石子发出的具体方位,他相信在场没有人找得到。
“这种场合,他舍不得不来。能把账一笔清算,总好过夜长梦多。”杜子轩银铃般的笑又响起。他的喉咙看来保养得比他的手还要好不少。
这声笑让露白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是她的恩人,也是她前半生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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