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族,阿鹿桓氏,并不是什么太大的族群,”鹿雪的声音很轻、很温柔,仍在黑暗的甬道中四处回荡,“可家族中的女人都很美,而且能歌善舞,所以天子总会在我的族人之中选择配偶。”
初新失笑道:“这么听来,阿鹿桓氏倒像是元家的后花园。”
鹿雪没有笑,这并不好笑。
初新自知失态,迅速收起了笑容,道:“抱歉,我不该开这种玩笑的。”
鹿雪的话里没有愠怒,却也不具其他情感,冰冷得像石块:“你说得没错,阿鹿桓氏是拓跋氏的后花园,他们能做任何他们想做的事情,美貌对于我们而言不是馈赠,而是诅咒。”
皇室贵族、有权有势的人,好像总是难免琢磨一些关于女人的事情。
对于云端的他们而言,女人同金钱、地盘、宅邸一样,是种资源,而不是具有独立意志的人。
“而我恰巧是近些年来,阿鹿桓氏之中舞跳得最好的女人,又长了一双很好看的手和一张好看的脸。”鹿雪道。
初新沉默着,不知该说什么,该怎么说。
鹿雪没有夸大其词,她的手比一般窈窕女子的腿还要有杀伤力,任何男人都会幻想自己得到这么一双手的摸索和安抚,初新自己也不例外。
他不由露出了自嘲的表情,他发现男人实在是一种没有进化完全的欲望动物。
甬道已越来越暗,漆黑如极北之地的长夜,初新不得不伸出没有被鹿雪牵引的那只手,抵在墙上,防止自己撞到。他的脚步自然而然地慢了,可他感觉到,鹿雪的步调没有任何变化,就好像生了一双夜眼一样。
他记得夜眼是一万人中才有一双的。
“族人都来恭喜我,因为我马上就要脱离原本平庸的生活,来到天子近前,成为最靠近他的女人,诞下皇子,”鹿雪的抽泣声已止住,她是个坚强的女人,“天底下没有几个人能有这么好的机会,能够一举实现几代人都不能办到的跨越。”
初新叹道:“那实在是很好的机会,昔日胡太后母凭子贵,不仅免于死刑,还几乎坐拥北方十年之久,权倾四野。”
鹿雪道:“可我对权力没有半点兴趣。”
初新道:“就算你对权力没有兴趣,那也是不可多得的机遇。”
鹿雪停下了脚步,初新也只能跟着停了下来。
黑暗中,初新听到她说:“你不了解女人,很少会有女人单纯对权力金钱这种东西感兴趣的,她们都只是喜欢藏在权力与金钱背后的感觉罢了。”
那是种怎样的感觉?
被人宠幸,被人崇拜,被人尊敬,被人紧紧拥在怀里。
被爱。
大多数女人想要的爱,其实就是被爱。
初新似乎并没有考虑那么复杂,或者他考虑了,却问得很简单:“天子不能给你这种感觉吗?”
鹿雪忿忿道:“他根本不爱我,我也不能强迫自己爱上他。”
身为天子的人,绝不会爱除他自己以外的任何一人,后宫这么多人,他如果都要爱的话,恐怕他将没有任何时间睡觉吃饭。
“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初新道,“要我帮你逃出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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