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扫到了初新长剑的剑尖。
吴惆并没有攻向初新,他扔下了剑,扑到吴怅身边。
初新冰冷地向下斜睨着这一对兄弟,紧握的双手却松开了。
他的剑同样扔在了地上。
野兽好像离开了他的身体。
陈庆之走了,带着谢胜等一班弟兄,他的白袍很脏,膝盖和后背都积了许多灰土。
在他钻过高欢胯下时,高欢还特意在他背上踩了一脚。
他的部下们垂头丧气的,陈庆之却没有任何一丝颓唐的表情,他是个懂得权衡利弊的人。于他而言,用钻胯这样的方式换回部下的性命,绝对是一件稳赚不赔的事。
他只觉得愤怒。
他没有能阻止高欢杀死他的下属,可他只能忍气吞声,保全其他人。
也许经过那么多次战斗的胜利,他已经变得浮躁,变得无法判知危险的降临。他居然轻易以为城内的守将无法识破他的伪装,他居然在那名少年出现之后仍大摇大摆地在洛阳城走动。
他轻敌了,骄兵必败。
他对自己感到愤怒,也对高欢感到愤怒。
高欢是个泼皮无赖,偏偏他就是斗不过泼皮无赖。他觉得自己输了。
然而,高欢并没有体会到胜利的感觉,他同样感受着挫败。
在那群黑衣骑士笑话白袍将军的时候,他已将陈庆之视作英雄,视作比霸王项羽更可怕的存在。
项王不肯过江东,放不下心中对尊严的执着,可陈庆之却随随便便就放下了。
高欢只能放过了他们,他已经耍过一次赖,不能再耍第二次,更重要的是,他得让陈庆之活着,他还用得着陈庆之与陈庆之的那群窝囊下属。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还是微微弯起,毕竟他知道了一则很重要的消息。
宇文泰已经先他一步找到了陈庆之,他清楚这一点,宇文泰却不知道他清楚,他能够在里面做很多文章。
“去安排吧,今晚我们注定是睡不了了的。”他对部下说道。
黎明何时造访?
人类又何故悲伤?
太岳之巅,月亮浮于云海之上。
世间有多少真相如浮于云上的明月,只有臻于峰顶才能识得?
子先生背后又隐藏了多少谜团,多少秘密呢?
“我一直在找你们,”子先生用一种懒散的语气说道,“我正想找你们借点钱。”
“陛下,您说笑了。”杨林干脆地戳破了横亘于他们之间的那层窗户纸。
子先生叹了口气,道:“江湖中的事情,不妨用江湖中的身份解决。如今,在这里,我只是子先生,不是你的什么陛下。”
杨林苦笑,他没想到子先生会说这种话,好像这是宫中有趣的化妆舞会一般。
唐哲插嘴说道:“不,一朝是陛下,我等便皆是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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