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紫英瞬间就要炸毛,贾琏却拉着他就要走开,朱子明很是不高兴,“贾琏,我在和你说话。”
贾琏转过头,一本正经地看着他说道,“我并不想和你说话。”
朱子明好像被冒犯了一般,他身边一个拿鼻孔看人的少年先受不了了,“贾琏,和你说话是给你面子,你可不要给脸不要脸。”
“你是?”贾琏从来没有想过,贡生也会有自己的狗腿子,这个学生看上去嘴唇很薄,颇有几分薄情,只可惜,贾琏还是不认识他,更何况,他真的很想要表示,台词错了,那种恶霸台词是我们这样的出身才会说的,你们怎么能这么说呢?
他却好像被贾琏的话冒犯了一样,“我是王生。”
“那么,你好,”贾琏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认识了,也算是充分表现了作为一个勋贵之子的傲气,“你们想和我说什么?我是不是故意的,我说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果然故意的!”朱子明断章取义,直接了当。
贾琏很是认真地看着他,然后说道,“我刚刚说的话难道你是没听明白吗?”
“你……”朱子明更是愤怒了,脸都开始涨红了,他从来自傲,也不是什么善辩之人,更不用说贾琏从来都来狡辩的了。
贾琏继续说道,“既然你那么想要知道我是不是故意的,你倒是要说清楚,到底是哪件事情,我也好弄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朱子明自己难以启齿,只是他身边的王生却开口道,“你那般说朱子,可不就是故意的。”
贾琏很是无辜地看着对方,只要他愿意,他就能够然所有的人觉得他有礼又单纯,“这如何是故意的呢,我只是昨日读了《宋史》有些许不明白的地方,今日来问博士,不过好学尔,怎么你们便有了这般强烈的反应呢?”
冯紫英很是恰时的开口,敲边鼓道,“琏儿你是不知道,那朱熹,可是朱子明的祖先呢!”
贾琏了然的点了点头,“竟是这般吗,在下竟然从不曾知晓呢!”他就是故意的,刺激了朱子明还让他没有话说,有本事,他就真的采取暴力,到那个时候就道理恐怕就更不站在他的那边了。
朱子明一听就知道他是在说假话,他每日表现的那般明显,他如何会不知晓自己的身份,只可惜,便是如此愤怒不已,贾琏这样说了,他还是得要忍受着。
只可惜朱子明身边的人并没有他那么聪明,不客气的说道,“你在骗谁呢,这里何人不知子明与朱子的关系,你以为自己这般说了,我们便会相信了吗?”
贾琏很是无奈,所以说,他还是更喜欢和聪明人说话,这种蠢货,就算是自己已经把意思表现得很明显了,对方还是不能够明白,只知道惹事,拉仇恨值。
朱子明显然也明白了这一点,不管贾琏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既然他已经说了不知道了,他们便不能够揪着这一点继续多说些什么,不然的话反而是将自己陷入了不利的地位,只不过这既然不是他说的,那么,他倒是也好脱身。
贾琏看到他一副高高挂起的模样,明白了这个人的想法,忍不住感叹他的生性凉薄,面上还是分外有礼地对王生说道,“不知这位兄台为何要认定了这件事情是在下的挑衅,在下已明明白白的说了,今日的事情,在下不过是遇到了不明白的地方,问了先生一个问题罢了,更何况,不知者不怪,便是今日我的问题真的冒犯了子明兄,在下既然不是故意的,兄台何必要这般咄咄逼人呢?”
说完这些,他又突然变脸,冷冷地看着他问道,“莫非,兄台是看不惯在下,想要挑事的吗?”
王生没想到贾琏突然间变脸,很是有些惊讶,只是在他反应过来之前,贾琏已经高声表示了愤懑之情,“国子监是学习的地方,在下既然到这里来,只因这里不但先生学问高,每日交往的同学也都是博学之人,能够一同探讨学习。可是听着兄台的意思,好像在下不得到这里学习一般,虽然兄台是秀才出身的贡生,在下凭圣上慈悲,得以荫生身份于此读书,但咱们并未曾有什么不同的,皆学生尔。”
“兄台瞧不起荫生,难不成是对圣上不满,认为荫生不得到国子监来读书不成吗?”这样一句话绝对是很大的罪名了,王生是承担不起的。
朱子明的脸色已经非常不好看了,贡生瞧不上荫生是国子监里面的常态,荫生并无甚学问,不过是凭着个好的出身才能够来这里读书,还大多都是不学无术之徒,他们如何看得上。可是这都是背地里的东西,不能够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不然就是对圣上不敬,而他们,都没有办法承担这样的罪名。
可是现在贾琏不按常路出牌,他把原本的小摩擦给扩大了,把他们贡生对荫生的不友好放大成对国家制度的不满意,这一下子,倒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贾琏本身的反应倒不是特别的强烈,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周围的人,没有忽视任何一个人的表情,特别是朱子明的表情。
而朱子明在这个时候也只能选择忍下去,心里面再多的不满,也只能忍下来,表面上还是要好好地与贾琏说,“王生自然不是这个意思,贾兄你误会了。”只是他如果没有把‘贾兄’两个字说的这般咬牙切齿,怕是还能够让人信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