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刀一看便是难得的好刀,刀面平整而光滑,刃如秋霜,其上仿佛有寒光流动。
千江月突然停下手头动作,侧头望去,窗前坐着一名带着金色面具的男人,背靠扶木,身穿一身绛红色长袍,如同刚从刀山火海走出,带着点点星火。
“万鬼王。”千江月双目一凛。
低沉的笑声传来:“千观主好雅兴,改头换面来到落日山,为的就是留个名字。”
刀气似弯月划来,地上多了一缕断发。
“我的王妃,性子就是烈。”薄唇轻启:“我来就是想问问,何日成亲,我也好早日将你的大徒弟接来,一家人凑个大团圆。”
话音落下,白芒一闪而过,刀鸣声在整个房间荡开。
窗前潇洒俊逸的男人被一劈两半,倒在地上,竟是变成两截木头。
一道声音随之在屋内响起:“三日内,我亲自去落灯观提亲。”
千江月目光远比冬日里泉水寒冽,一声煞气更是慑人:“万鬼王,我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战死在新婚之夜倒也不错。”留下这句话,万鬼王的踪迹彻底消失。
第240章一江春水向东流
林寻回到房间,外衣袖子上已经被刀划破,暗道声‘好险’,要是再迟一步,这条胳膊怕是废了。
他先是倒了杯茶润润嗓子,每次刻意压低声线留下的后遗症也是不少,嗓子会不舒服一段时间。缓和的差不多,便开始给胳膊包扎,伤口不是太深,刀刃其实离他还有一段距离,倒是他低估了千江月的厉害,竟是连刀芒都有如此惊人的杀伤力。
忽然,林寻舔了舔嘴角,正缠着绷带的手一顿,倒空杯中的水,任由鲜血滴落在杯子里,过了会儿,才重新止血。
等伤口处理干净后,他也没闲下来,打开包袱,拿出一幅画卷,小心翼翼地在桌上摊开。
画中人只有一个背影,旁边全是留白,仿佛天地间日月无光,全部独属于里面的人。
林寻打开画的一刹那,千江月自是也有感应,当日林寻捡了个便宜,得到这幅画,如今想想,竟是他疏忽了。千江月以‘夜佰’为名,‘夜’这个姓氏何尝不是表明了他的另一层身份。
反正今晚坏事已经做了不少,不在乎再多上一件。
葱白的指尖沾了沾杯中的血,在纸上起笔——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当他写下第一个字时,纸上顿时有一股反噬之力袭来,林寻硬生生扛了下来,手上动作却是没停。
这幅画毕竟是千江月为了封印体内的暴虐之意所作,林寻实力再强,充其量只能让这句诗停留在上面一盏茶的时间,眼睁睁地看着几个字从头到尾逐渐消失,他乐此不彼道:“无所谓能不能留下痕迹,写这些就是想告诉你我的决心,古人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夏天仿佛一瞬间离开,原本还是挺温暖的夜晚温度骤然降了下来,盛血的茶杯当场炸的粉碎,洁白的纸面多了无数零零散散梅花状的血点,不多时,血像是被纸完全消化吸收,整幅画再度变得干净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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