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产庄子一直都是那个样子,只是租子比老爷在的时候又少了办成,至于铺子的亏空,是从老爷病了,就断断续续地开始了。采买上涨价,则是这两年开始的。”
当然,这里面隐瞒了多少,薛蟠也懒得追究了,只吩咐道,
“那么,我让你老人家有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可好?”
“大爷吩咐便是,奴才自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罢了。”
“行了,别装了。只要这事儿办的好,我还保你为这薛家的大总管,等你将来告老了,你的儿子来福是下一任的总管,你看可好?”
“不知大爷要奴才如何做呢?”
那老总管听了他的话便也收起了刚刚的哀色,问道。
“你去衙门里告官,带着衙役们将这些蛀虫都带走,剩下的事儿自然有我自然会收尾,如何?”
“大爷,这如何使得?府里世代的体面不要了么?”
“要体面有什么用?我就是个大傻子,那些蛀虫都快将我薛家掏空了,要体面是能当银子使呀还是能当肉吃?”
薛蟠一向都是个混不吝的,他这话倒是符合平日里的作为,那老管家就想,还是去内院求告太太吧,这样的事儿一旦出了,薛家就成了金陵城的笑话了。不过薛蟠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你想清楚了,我这么做,自然是拿住了你的把柄,我就是在威胁你,别想去母亲那里告状,省的我收拾你两回。”
“大爷,您这是要逼死奴才呀!我要去祠堂哭老爷去,薛家这百世家业、名声,要毁于一旦啊!”
薛蟠冷笑了一声,翘着的腿从桌子上放下来,走到薛总管面前,轻轻地说了几个字儿,就看到他面色大变,似是极为恐惧的样子,不过他看着薛蟠得意洋洋的样子,形势比人强,当下也只能长叹一声,有些颓然道,
“好,一切便听大爷的,我明儿就去官府。”
“你也别明儿了,就这会儿吧。我看今儿这日子就极好,风和日丽的,正好儿,是吧?”
看着窗外雾蒙蒙的天,挂着一轮惨白的太阳,薛蟠笑着对薛总管道。
“是,奴才听大爷的就是了。”
“行了,去吧!”
薛总管一出门儿,他总觉得四处都有眼睛盯着他一般,只得收了些其他的心思,直奔金陵府衙门。
薛家在这里可是豪门,衙门上下谁人不知道薛家的权势,就快就有差役将他迎了进去,到了这一步,他也是骑虎难下了,便将自己的来意告知了这新太爷。
贾雨村听了他的话,却是大怒道,
“如何还有这样狗屁的事儿,你家主子也太仁慈了些。”
“唉,我家大爷是那样的性子,内宅里太太如何能知道这许多,实在是看不过去了,这才出此下策,万望大人周全一二,事成之后,自是多多谢大人了。”
当下雨村便心内大喜,点了些子衙役差兵的,随着薛家的总管走了。
于是这金陵城中的众人便看了一出西洋景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