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亭台房屋互相联络,大院之内还有一个以人力开凿的水塘,沈府的亭台楼阁多临水而建,与水景配合,内里厅堂、亭廊连片相接,布局曲折多变,暗合风水之道。其间借以花色漏窗,窗外景物深幽。沈家屋面小瓦筒瓦,屋脊花色镂空,各种斗拱、飞檐翘角、门窗式样多变,雕刻装饰大方素雅。
沈家上下布置得喜气洋洋,沈万三不惜钱财,特意请来泉州高手匠人作成一百零八个大红灯笼,个个挂着金色流苏,把沈家上下点缀的灯火通明;大堂之上更是富丽堂皇,南北奇珍琳琅满目,沈万三家产无数,只得三个儿子,如今三子成婚,奢华之处就算是皇子纳妃也难以比拟!
沈子成倒不在乎贺家是不是高门大户,反正重生到这儿就是来享福的,沈万三挣了无数家产,自己又何须努力呢?
两人正朝后院走着,忽然听见前院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声,在空旷的沈家大院上空回荡:“圣旨到,沈万三接旨!”
沈子成吃了一惊,急忙转身朝前院跑去,许芝兰紧紧跟在丈夫的身后。沈家上下顿时闹腾了起来,百多口人从后院,中厅各处跑了出来。如今圣旨突然到来,红绫是肯定准备不及了,沈万三急忙命人备了香案,过不多时,沈家老小就全都聚在前院,整整齐齐跪了一地,大气也不敢喘。
从大院门口,两队锦衣卫手按腰刀并肩冲进了沈家,随后走着一人,大伙儿都认得,正是苏州的父母官、知府田云升,他身前走着一人,头带乌纱帽,身穿紫色锦鸡团领衫,腰系花犀带,脚踏黑靴,手中高捧着一封黄绸圣旨。那人眉毛又浓又黑,一双小眼睛却是炯炯有神,下巴极其突出。但是顾盼之间极有气势,田云升往日趾高气昂,但是在此人面前就像一只温顺的绵羊,老老实实的跟在后边。
沈子成一看这服色,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是朝中二品大员的服色。看这人的相貌鞋拔子脸。沈子成立刻想了起来,莫非这就是中国最后一位丞相胡惟庸?只是沈子成也不敢多看,低了头跪在两位兄长身后。
那位还真是如今的大明朝右丞相胡惟庸,他大步走到沈家众人面前站定,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沈万三急忙顿道:“沈万三恭迎钦差大人!”
胡惟庸展开圣旨,朗声叫道:“沈家上下接旨!”
沈万三一整前襟,俯拜在地。只听得胡惟庸**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苏州商人沈万三,以匹夫稿天下之军,乱民也,宜诛之朕**不祥之民,天必诛之!赦沈万三死罪,家产尽数充公,配云南;子沈茂沈旺革职查办;女婿余十舍配潮州钦此!”
沈万三老泪纵横,身子微微颤抖,口中还得说道:“谢主隆恩!”
“封!”
胡惟庸一声令下,锦衣卫和苏州府的衙役士兵立刻动起手来,一张张封条贴上沈家各处,一队队士兵翻箱倒柜,清点沈家财产。
苏州知府田云升平日里很得了沈万三的好处,此时也只得叹了口气,亲自领着衙役走到沈万三的面前,给他落了枷!
沈家上下百多口人哭声一片,家中的顶梁柱都被捉拿,剩下的都是些妇孺之辈还有那个平日里吊儿郎当的三少爷。沈万三辛辛苦苦数十年挣下的基业,顷刻之间化为乌有。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沈子成早已被惊呆了,脑子里浑浑噩噩,不知道想些什么。他没有身陷牢狱也没有被配充军,已经是不幸中之大幸了,一时间沈子成失魂落魄,心里无数个**头狂转,却都是一闪而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连身上的戒指、扳指、玉佩都被人搜了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已经黑透了,呼啸而过的北风吹得沈子成浑身上下一片冰寒,沈万三、沈茂、沈旺等人早已被押解回衙门,一群老幼妇孺被赶出沈家门外,几个如狼似虎的锦衣卫守在门口,那些女子哭得呼天抢地,被那锦衣卫冷眼一扫,顿时不敢放声,只得小声抽泣
沈家的产业是没了,这圣旨一到,别说是苏州的商号,就算远在泉州、杭州、周庄的买卖全都没了。许多苏州百姓站在沈家大院门外指指点点,有的低声叹息,有的幸灾乐祸伴着那群妇孺的哭声,足足折腾了一宿。
“哐”沈家大门被锦衣卫关上,两张封条交叉贴上。远处已经有鸡鸣之声,天都已经快亮了,围观了半夜的苏州百姓早已倦了,纷纷躺回了自己的热被窝。沈子成呆呆的看着那两扇朱漆大门,不言不语!
“相公,如今可怎么办?”许芝兰到底是打行出身的女子,性格要比其他人坚强的多,安慰了婆婆嫂子之后,左右一看,沈家老小在此处只剩下唯一一个男子,便急忙过来询问沈子成。
“恩?”沈子成这才回过来神,这不是做梦,沈家真的被抄家了,从此以后,沈子成再也不是阔少爷了!
沈子成想了想,猛拍一下大腿:“对,同知贺大人的女儿今日本是要和我成亲的,说起来也算得上是亲家。芝兰,随我来!”
说罢,沈子成转身便朝城南贺府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