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拿出一支钥匙,插在右边锁孔里,转了两转,取出钥匙之后。继续将左边钥匙一转,右边柜门便打开了。
沈子成这才看清楚,表面上是两个并排放在一起的柜子,其实是一个柜子,只不过是有两个锁孔而已,开锁之时,两把钥匙,两个锁孔,顺序不能颠倒,转数不能转错,否则这柜子就无法打开。虽然方法是繁琐了些,可是就算贼人得了钥匙,也破不了柜子。这样的设计,倒是收藏贵重物品的好办法!
许长河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小箱子,打开一看,里边放着四锭成色上好的黄金,另有二十锭上等白银。许长河把箱子放在桌子上:“子成,沈老哥家里出事,我是无能为力,这里有些钱财,原本”许长河住了口,微微一笑,又说道:“就用这些钱财,帮子成疏通关系,能入大牢探得沈老爷子一面。此去云南,山高路远,若是现在不见,将来只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其余的,若是子成想做什么生意,或者愿意读书,只管问我来支取。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也不愿她受苦”
沈子成心中一阵感动,这儿只怕是许长河半生积蓄,此时虽然不以黄金白银流通,可终究能换得许多钱来。原本沈子成也以为许长河只是为了巴结沈家,这才把女儿许配给他,现在看来,许长河和沈万三的交情非浅啊。
沈子成又想,如今这是明代,以男子为尊,虽然自己谈不上和许芝兰有什么感情,可是她嫁给了自己为妾,终身就要仰仗自己,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又没有读过四书五经,做生意赚钱只怕是自己在这世上唯一能做的事情,难道真要一个女子抛头露面来养活全家么?当下点了点头:“小侄知道,将来小侄无论如何也绝不亏待了芝兰!”
许长河从箱子里取了五块银锭,塞在沈子成的手中,嘱咐道:“子成找家银铺,先换些钱财傍身吧!”想了想还是不妥,将腰中钱袋解了下来,里边多少有些铜钱,又塞在沈子成的手中。
两人走到前厅,许夫人正拉着女儿的手问长问短。沈子成拜见了岳母,只听许长河说道:“子成,你沈家也是大户人家,住在我这里不成体统。我许家在城南还有个小房子,虽然狭窄了些,平日里收拾得也还干净。你们小夫妻就去那儿居住吧!我再命人将打行的库房拾掇几套出来,打扫干净了,接沈家老少过来居住,你放心好了!”
沈子成一想也对,自己又不是入赘许家的,住在许伯父家里成何体统?当即谢过许家两老,许家兄弟又送了些家私细软,从打行里牵了辆驴车,将两人送到城南。
一路上,苏州百姓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往日耀武扬威的恶少,今日沦落至此,居然还仰仗小妾娘家。那吴侬细语骂起人来清脆悦耳,宛如唱歌一般,可是落在沈子成的耳朵里就没那么好听了。
“败家子,看见没,老天有眼!”
“我呸,老天还是没眼,沈家大少爷二少爷都下了大牢,这花花太岁居然没事,哪来的天理?”
“伢儿啊,你看清楚了,可莫要学这等人啊”沈子成脸不红心不跳,反正骂的是以前的沈子成,又不关他的事。沈子成心安理得,可是如今他始终是拿着许家的钱财,又要住许家的房子落在六百年后,也得被人说一声吃软饭吧
赚钱!老子要赚钱!沈子成不管那些闲言碎语,暗暗下了决心,当年上大学**的就是商科,如今重生在大明初年,多了六百多年的见识,无数前人的智慧,为什么不能学以致用?为什么不能家致富?沈万三能成为大明朝的富,我也一样能!就凭这数百年的积累,我就定要在大明闯个名堂出来,不但要做富,还要做呼风唤雨的那种,一如阿涅利家族与之意大利,一如诺基亚与之芬兰
沈子成扭头向许芝兰看去,那丫头也正抬起头来看着他,两人目光相接,许芝兰忽然觉得夫君有些不一样,那带点痞气、带点无赖的眼神,不知不觉变得充满自信,就像一个迷途的人忽然找到了求生的方向一般!虽然,这自信的背后依然有些痞气,可终究已经不一样了。
沈子成看着呆呆的许芝兰,忍不住说道:“今日为夫虽然落魄,他日必当重振沈家。有我沈子成一日,便绝不叫你受苦!”
许芝兰心里一阵感动,正要说话。
这时,许勇武一声吆喝,驴车停了下来,许勇武鞭梢指着前边一栋小小房屋:“便是这里了!”
沈子成道了声谢,许勇武又凑过来咬耳朵:“三少爷,我爹已经去求见田知府了,这两日你莫要乱走,我们想办法让你和沈老爷子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