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王德芳在桌子底下拍了拍王小姐的胳膊,不叫她再顶撞沈子成。沈子成呵呵一笑:“大家吃菜,来来来,喝酒!”
酒过三巡正到酣处,忽然小疙瘩滴溜溜的跑了过来:“少爷,有一位康名远大人派人送来一封书信,要给王老爷子亲启。”
王德芳问道:“信使何在?”
小疙瘩眨巴眨巴眼睛:“他放随梦信就走了!”
王德芳接过书信拆开看了几眼,脸色顿时大变,将信件递给王小姐之后,王小姐的脸色倒是很平静,但是隐隐也有不屈之色。沈子成诧异的问道:“王老丈,出了什么事情?不妨说出来大家商议一下,或许我沈子成还能帮老丈的忙呢?”
王德芳惨然一笑:“多谢沈公子的好意,只不过唉家丑家丑啊!”沈子成也不愿揭别人的伤疤,就住了口。没想到王小姐倒是颇有个性,对沈子成说道:“我们王家上对得起天地,下对得起自己良心。没有做错事,怕什么?”
王小姐仔细一说,沈子成便明白了。
原来王夫人和那位康名远的夫人是表姐妹。而那位康名远是户部的一个小官,大概也就是七八品的官员,以前两家走的颇近。王夫人和她表姐便分别跟两家的老爷子说,让王小姐跟康家的儿子订了亲。
那时候孩子们也不大,康名远见王小姐生的眉清目秀,又是聪明乖巧。王德芳是太医院惠民药局的副使,虽然没有品级,但是也算是国家编制内的公务员,就和王家结下了这门亲事。
可没想到,如今太医院出了事,王德芳牵连在内。康家为了怕惹上麻烦,这些日子连门也没登过。
今日打听到王德芳从大内亲军都督府放出来,便派人送来一封书信,大意是说现在王德芳只不过是草民一个,而康家无论如何也算得上是官宦人家,两家门不当户不对,要是王小姐开春嫁过去的话,不能做正室,只能做个偏房,要是王家不同意的话,就此解除了婚约也罢!
许芝兰的脸色当即就变了,愤愤的说道:“居然有这么霸道的人?”
沈子成笑道:“这种人吧,过去四千年里到处都是,未来再过几千年,也一定还会有!娘子莫要生气!”
王德芳只觉得对不起女儿,颤声问道:“女儿,你意下如何?”
王小姐淡然说道:“患难见真情,康家既然是这样的人,那我们王家清清白白的人家,又何必跟这样的人家结亲。女儿我宁可终身不嫁,也不嫁给这样的人!”
沈子成笑呵呵的鼓起掌来:“好,好,说得好。”
王德芳长叹了一口气,低头不语。
沈子成见王德芳意兴阑珊,便有意岔开话题:“老丈,实在是不好意思,在下来到应天府人生地不熟。听说你家卖宅子便来买下。现在老丈已经回来了,在下改天再去找找房子,若是赶在年前找到房子的话,老丈就原价将这房子买回去好了。不知道老丈意下如何?”
王德芳慌忙说道:“公子大恩大德老夫还没报答,要是眼瞅要过年了,还要公子到处东奔西走找房子,岂不是折杀了老夫。公子切莫说这些话来,开春之后,老夫自己找地方搬走!”
两人互相谦让了一会,许芝兰笑道:“你们也莫要让来让去了。依我说啊,这宅子也不小,前后加起来住几十口人并不拥挤。就算稍候沈家的人都来了,咱们在附近再买个宅子安置就是。都莫要搬来搬去了,人多住在一起也颇为热闹呀!”
沈子成笑眯眯给许芝兰倒了一杯酒:“娶你过门以来,说得最聪明的就是这句话了!”
王德芳看到人家夫妻伉俪情深,再想到自己的女儿被人退婚,忍不住又是长叹一声。沈子成聪明伶俐,怎么会不知道王德芳的忧愁?笑道:“老丈,王小姐端庄贤淑,还怕找不到好人家?”
王小姐脸上一红,更增几分颜色。原本她也算不上是绝色,但是胜在清新脱俗,优雅端庄,娇羞之处多了几分艳丽。
王德芳叹道:“那就承公子吉言了!”
酒席散去,沈子成拍了拍鼓涨涨的肚子,随意在后院里散散步,口中喃喃自语:“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忽然听见王小姐的声音:“走走就好,莫要走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