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 天水郡
郡守府
一位年岁在三十五六岁左右的汉子站在小院中央;打眼一瞧,赤发碧眼,黄面黑发,虎目戟眉。此人身材健硕,虎背熊腰,身穿黑色战甲,满头黑发随意垂落在脸上,随意任由微风吹拂。
此人站在院内,周边有无数甲士在旁护卫;他两手拉弓搭箭,双眼如鹰般盯着正前方的靶子,蓄势待发后,猛然放箭。
“嗖!”冷箭穿风而过,正正好好的射中靶子上的红心。
“好!”一旁杵立的文士连连拍手叫好,由远及近的拍手称赞:“将军好箭法!好!”
“行了!子瑜莫要再取笑我了!”中年汉子收弓回手,将手中的弓箭扔给一旁的侍卫,略微松展双臂,揉了揉自己的脖子,随意拿起身后侍女手捧着的毛巾,擦拭着手掌,转头看向文士道:“今日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文士名叫虞说,字子瑜;目前担任凉州太守。他虽然一身文士打扮,身穿墨绿色的轻衣,但一双眸子中却透露着阴狠狡诈,听得面前汉子的询问,从怀中掏出一张带血的羊皮纸,呈送男子面前道:“故道传来的消息!请将军过目!”
“哦!”眼前的汉子一愣,伸手接过羊皮纸,打开查看,眼神随着时间的流逝透露着一股子凝重。
此人正是凉州刺史马卓山,总揽凉州一切军务,麾下拥兵十五万,曾经多次击败来犯的羌族。
马卓山一双虎目炯炯有神的盯着手中的书信,看完之后随意的扔在了地上,转身坐在身后的石凳上,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觉得颇为好笑道:“没想到!咱们这位太子殿下,还真是勇武不凡啊!白巾军这群废物不堪大用啊!”
虞说看着马卓山一脸惆怅的表情,神色迟疑,牙咬上前献策道:“眼下主公占据凉州,若是挥兵南下,和白巾军前后夹击李德明,那乾国将再无余力收拾这大好山河,到时候主公长驱直入,攻入洛阳,可图天下啊!”
“子瑜你这计策确实不错,但太过理想化;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
凉州的处境你也知道,地广人稀,产粮艰难;虽然主公麾下将士兵精将勇,可却缺乏治理人才。
主公若是采用你的计策,必然成为叛贼,到时候天下文士谁会为主公效力,难不成你想用武将来治理百姓吗?”虞说的画面刚讲完,身后走来一位中年儒士,边走边反驳虞说的意见。
打眼一瞧,此人面郎俊美,皮肤粗糙,有着凉州独特的文人相貌;身长八尺,剑眉星目,说话更是颇有一番见解。
马卓山向后观望一眼,随即开口招呼道:“正兴也来了!”
“拜见主公!”名叫正兴的文士年岁四五十左右,名叫闻隋,在西凉一带颇有文名,马卓山更是三顾茅庐,方才请他入帐,对其颇为重视。
“来人给二位大人赐座!”马卓山冲着身后的兵卒吆喝一声,后面的兵卒搬来两把椅子,让这位老先生和虞说落座。
“闻先生!那您以为如何!”虞说静静的看着闻隋,等待他的下文。
“老夫认为!应当等李德明身死!方是取天下的机会!”闻隋双目杀意浓重,说话虽然风轻云淡,但出口剑章,颇为彪悍。
“闻先生说笑了,李德明死了我们的机会就来了,这怎么可能?”虞说不屑一顾的嘲讽;在他看来这都是迂腐之计,国家大事岂是因一人而定。
“将军!你觉得李德明此人如何!”闻隋没有回答虞说的问题,而是转而问向了马卓山。
“李德明的确是一员将才,此人的战绩也非我能比拟的;他对外先后三次战胜匈奴,斩首三十余万,对内也是平压了大大小小三十五次叛乱。
只是这老将军终归是老了,竟然拖兵半年之久,还未拿下白巾军!”马卓山说到这里有些倾佩,随后又摇了摇头,像是对英雄迟暮的叹息。
“将军!不是李德明老了!而是这大乾不行了!”闻隋声音铿锵有力,手指更是虚空轻点,一副指点江山万户侯的姿态;整个人的气质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朝发迟暮,反而如利剑出鞘,夺人性命。
马卓山一听,面色略微变色,看向闻隋道:“老先生请讲!”
“白巾军与绿林军的起义是规模,是乾国立国数百年来最大的一次,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乾国已经是树大烂根的缘故;其国策出了问题,滋养了一大批的蛀虫,这些蛀虫盘剥百姓,官逼民反,所以起义不断。
而乾国平压叛乱需要将士,需要粮草、需要甲胄,这些都需要百姓出资;历年来叛乱不断,朝廷忙于应付,加重税负,各地百姓更是怨声载道。
朝廷加赋税,百姓活不下去就起义,百姓起义朝廷加赋,彼此轮回交替,朝廷必然毁灭,而李德明就是关键点!”闻隋言辞犀利,一语道破。
“先生请讲!”
“李德明功勋卓着,但他已经是迟暮之年,即便侥幸平定了白巾军,也没了多少年的活头;没了李德明的朝廷,就是没了牙的老虎,到时候各地起义再次爆发,试问这天下,除了将军能够比拟李德明,还有谁能助乾国稳定天下局势!”闻隋双手交叉于袖口,面色平淡道。
“好你个闻正兴,将军三顾茅庐请你出山,你不思如何辅佐将军登上大位,反而让将军替乾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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