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最难的往往不是探寻一个遥远的过去或者未来,而是把握当下——看清那些已经被自己握在手心,或是明明白白摆在眼前的东西。
安德鲁了解这是一种怎样的体验,作为前辈,他适时地作出了引导:“你的感知能力偏感性,你可以尝试撇开那些情绪化的东西,单纯的回到起点,想起你最开始眼睛看不见的时候,那个时候在你眼里的世界是怎样的。”
那个时候……艾凡才刚刚觉醒不久,他甚至还没能明白过来自己的能力到底意味着什么,自己又到底能拿它们做到什么。
起初是温度、固体、液体、动物、植物、人体……后来慢慢丰富了起来,他渐渐能分辨出形状、密度、颜色……到最后才是情绪。
艾凡尝试着抛开自己在工作中常用的惯性思维,回到最原始的懵懂,不再沉浸在那些迷雾里剖析风向,而是跳出来直观地观察着最寻常的表象。
“是盗窃。”沉默了很久的艾凡忽然一语中的。
但安德鲁没有让他有喘息的机会:“时间、地点、人物。”
一般来说,灵媒习惯于将自己所感知到的一切都说出来,但强者不会,他们擅长抽丝剥茧,直击要害。
艾凡:“冬天、深冬……办公楼里的盗窃、尤尔。”
艾凡在这一行里绝对算不上强者,可他也没有这个习惯,因为父亲的对他的教导便是如此,同样,普利莫的所有队员都没有。
安德鲁:“起因、经过、结果。”
艾凡:“只是单纯的谋财,偷的是工作上的文件,尤尔被开除了。”
但饶是如此,艾凡也还是没能达到安德鲁心中的预想:“或许我不该对你期望太高,你觉醒的时间确实还是短了点。”
其实艾凡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对,只是他没能看出案件的关键——十四年前尤尔被第一次写入卷宗,他的身份并不是行窃者,而是受害者。
当时他在一家软件公司上班,公司研发出的新成果被人泄露给了敌对公司,并且嫁祸到了他头上。
年轻的尤尔当年做的第一件事,既不是反驳也不是为自己搜集证据平反,而是在第一时间删除了自己在互联网上的一切私人信息,成了一个真正的黑户,找不到头,也看不见尾。
“他当时在公司几乎就是个透明人,大家除了知道他长的好,其他一律不了解,后来行窃者也坦白这是他选择嫁祸给尤尔的最重要的原因,没有人了解他,哪怕是一丁点都没有,我们后来去走访他曾经的同事时也都一无所获,以至于到了现在我们也确定不下来他的真实年龄。”安德鲁如是道。
可无论怎么看,这都像是一个小插曲,艾凡前前后后向安德鲁确认了好几次卷宗的内容,依旧没能得出它的特别之处,甚至于这份描述简单至极的案卷会被单独保存下来,也仅仅因为这是“范尤尔刘易斯”这个名字第一次入库存档而已。
将卷宗装回密封袋后,安德鲁问起了其他的问题:“那是你的情人吗?”
这么一个没头没尾的问题,艾凡领悟的很透彻,他摇头道:“我也希望是,但我这前脚才把人给气跑了,不然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安德鲁失笑:“明白的,年轻人收着点脾气吧,尤其是我们这种。”
艾凡深以为然地,感慨自己终于找到知己的同时好奇道:“前辈不会觉得我这样不太好?”
大概是跟纪川呆久了,艾凡说话带着更多东方人的委婉,对比安德鲁就很明显了:“什么不好?同性恋?以我对你父亲的了解,他都不介意,我介意什么。”
艾凡却非常放不开:“话是这么说,但每次想起来也还是会觉得有些对不起乌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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