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为。
长愿的性子不是弄虚作假,心里直则直,弯就是弯,但生在这样的时代,该要言语的微妙运用她向来以时变之应作为真理。
她装作一脸理直气壮的样子对着少年不是虚心受教愿前去致歉,反而竟是直接一顿劈头盖脸的兴师问罪:
“等等,你要我去道歉也可以,看小公子你一身才气超然,自是明事懂理之人,但我还有一事不解,不如你替我想想?”
不看那锦绣少年脸上有何反应,她抬起胳膊露出袖口边缘的不平,长愿自圆其说的诘问已经开始,字字珠玑:
“你手上拿着的那断截袖口可是从我衣服上撕下来的?这可也是你亲自所为?有道是两害相较取其轻,在你看来,与我的‘窃茶碎碗‘比起来,你撕裂我的衣袖就只是迫不得已的逾矩呢?这撕别人的衣服可也是你那位先生教你的吗?”
好一套积伶积俐的狡猾诡辩之辞!少年公子怎么也无法将这个一口言之凿凿实际混淆是非的女子与她的外形样貌表里相符地联系起来。
事出有因的过失被她调唇弄舌地反倒是他错上加错,不过这过失也的确为他所犯。
这是一贯风流博浪的小公子第一次被人说得哑然失笑,本没有要去计较一碗茶水的得失,现在倒是牙痒得难咽下了这口气。
“本公子听出你的话里有话了,不妨,我们各倒退一步,我不再追究先前的一碗茶就是了。”
他一派怡然自得地划开桧扇,揶揄地笑了笑道,算作是给彼此一个台阶下,后半句话并未出口。
“那这样再好不过了。”长愿见好就收,对着少年公子眼一眨也会心一笑,笑眸中透出的流光涟漪让人无法再为难于她。
长愿道完,就欲转身背离,只是却被少年出声叫停了动作。
“刚才你想拿却被打碎的那碗茶,你是想喝吗?你要是喜欢的话,本公子再给你一碗也不是不可以。”
茶摊正面这里游民集聚,风声引来了更多人的注意,青年男子一人用力扶住咔咔作响的桌子,同时因小公子的下落不明而焦虑急躁,正当他将仆侍派出去寻人后不久,公子就撩开茶摊后帘自己回来了。
“公子,刚才我四处找您都找不着,您这是去哪了?”
四周嘈嘈杂杂,他只见公子在底下的茶缸里洒然地用茶碗舀起一碗,一脸乐善好施地说着:“无碍,碰到了一个也喜欢茶的道友。”
见他右手端着一碗茶人还要离开之际,青年男子忍不住喊出:“小公子,您这是又要去哪里啊?”
“拓先生,我去去就回,别担心。”
青年只能目送着他再次远去,心内真的感到了太多万般无奈,早知如此,就不应该带他出来。
茶摊后面,两人相对而立。
长愿小心地用两手捧着茶碗,虽然没有多说,但是脸上的欢眉大眼掩饰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