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哑奴想要用自己的体温温暖景言,还想在山洞里点火。可景言却不耐烦极了,表情写着他一点事都没有,别瞎担心。哑奴又细瞧他的脸色,发现他虽然瘦削苍白,却没有苦痛,并不像身体不舒服的样子,刚刚还很活泼的进来,哑奴才勉强放下一半的心来。
景言有些不耐烦了。他摘来了花要送给哑奴,安慰他受到的惊吓。可是哑奴却只顾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看不到似的根本不接,景言干脆把花束扔到哑奴身上。
哑奴接住这个礼物,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下意识的往腰间看去,这个动作熟练到不用思考了,可接着他的笑就僵住了,那戴了那么久,久到成了身体的一部分的同心结哪里去了?
他快速的检查身体,不但没有找到那个破旧却完整的同心结,还发现自己藏在身上的各式暗器、药物也没有了。是被那个第一搜身了吧,他心里梗梗的,不管是暗器还是药物都不要紧,可丢失了同心结,就让无法接受了。
他再看看手中的花,嗅闻到浓烈的香气,心情好转一些。礼物不在了,可是送礼的人还在,他不能期望更多了。
随着哑奴的动作,景言也想起来武伯侯身后丢在地上,脏脏的同心结,走到洞口,找了个看着就很结实的草茎,回忆幼时的动作,照着那个形状编了起来。他的手很灵巧,记得也很牢固,不一会儿,一个除了材质不一样,都和当年他送给哑奴的一模一样的同心结就出现了。他递给了哑奴。
哑奴虔诚地接过,没有再系在腰间,而是同样找了个草茎,绕着同心结一圈一圈的续着,续成了很长的一根绳子,绕到了自己腰间。
他想,这个绝对不要再丢掉了。
与此同时,武伯侯府中,魏康裕正对着桌子上的草编同心结出神。
第28章
魏康裕刚回府就被梦娘使人叫走了。他原以为是白天被他打的家伙的老子来告状了,梦娘叫他是训斥他,哪知道,他进梦娘的屋子后,梦娘只亲切地询问白天过得如何,叫他详细描述下宴会的经过。魏康裕还以为梦娘是当不知道故意蒙他,但是既然梦娘叫他描述,他就描述了呗——三言两语说了自己是怎么打他们的,又打成什么样。当然了,这里面是没有景言的。
梦娘听完,脸上亲切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既不训斥,也不失望,只说武伯侯打算过些时日送他入军队,魏康裕现在不想成家也可,建功立业后再成家也可。
魏康裕从小习武,心中自然是有征战沙场的万丈豪情,只是,他想到去战场就不能和景言见面后就心揪不已,接着又想,今日景言都跟着他出来了,那能跟着他去边疆也是可以的吧,只是边疆生活枯燥无味,也不知道景言会不会呆着无聊,魏康裕想,到时候得求父亲把异兽借给自己,好从京城捎些新鲜玩意回来给景言玩。
他一路浮想联翩着回到自己的房间,没多会,就听到一阵乱糟糟的声音,他出去一看,就看到一排侍卫正快速朝西北方向奔去,正要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突然一直远远跟着他的暗卫出现,把他推回了房间,又打了手势,哗啦出现一堆暗卫,把房间外围了一圈。
“怎么了,有刺客来袭么?”
魏康裕皱着眉问。武伯侯内外一向守卫森严,从来没有过遇袭的历史。乍出现了这样的事情,魏康裕也是一惊。
“等侯爷过来会对您说的。”暗卫说了这句话后就不再说话,只是戒备四周。魏康裕觉得不舒服,不是因为暗卫不搭理他的态度,而是暗卫这架势,既像是对他的保护,也像是对他的监视。监视他什么?难道父亲出了什么事?
魏康裕虽然很着急,还是没有贸然出去,只是拿出了自己的佩剑,拔出佩剑,剑尖隐隐朝外。他的枪术是家传的,剑法是武伯侯自创后又传授给他的,魏康裕已学出了七成火候。
魏康裕等了片刻,来了一个暗卫对这里的暗卫耳语几句,魏康裕去听,只听到一些不搭边的词汇,正是密语。这边暗卫的听完,对魏康裕伸出手说:“夫人有请。”
府内的气氛又恢复到了平常,像是事态平息。魏康裕没有摘下佩剑,跟着暗卫再次去找梦娘。但是暗卫带路的方向并不对,魏康裕不动声色没有停下脚步,整个人的状态却已经调整到了蓄势待发,绷得紧紧的。
方向是朝西北方向去的,路上仍然能看到几个下人来回,他们看见魏康裕后都恭敬地弯腰叫了公子,一切都和平常一样。
魏康裕怎么也想不起西北方向有什么。小时候他往这边走,都会被下人劝回去,后来他好奇心减弱,除了和景言八卦猜这儿是不是关着瑞阳公主的孩子外,并不会想起这里。
可现在先是府中乱了一阵,又是所谓的梦娘叫他来这儿,到底出了什么乱子?难道他的猜测是真的么?算起来,那个哥哥是比他大两岁。不期然的,魏康裕又想起来景言,景言是比他大的。
再往前走,就没有人迹了。魏康裕正犹豫还要不要往前走,就看到梦娘身边的丫鬟站在路口等他,暗卫也悄无声息地消失,于是再无犹豫,一直跟着丫鬟走到了一座破落的小院面前。
梦娘正站在门口,面沉似水,见魏康裕来了,也不笑,示意他往里面看。
魏康裕原本心中就有猜测,以为里面会是尸体、血,或者是有一个颠傻痴狂的人,可院子里并没有人,还长满了茂密的花草,他定睛一看,脸色一变——那许多植物的样子他并不是陌生,因为那是他亲自捧着,殷切送给景言的礼物!
魏康裕脑子转了转就明白了七七八八,毫无疑问,他曾经刚冒出来就被景言摇头否认的猜测竟是真的!他最先难过的不是景言欺骗了他,而是,景言竟然是他的哥哥!亲的,纵然母亲不是同一个,可也是亲哥哥的那个亲的!
他的脸上顿时失去了血色,明明是结实健壮的身体,却突然摇摇欲坠。他这副姿态被梦娘见了,误会了,冷着脸说:“看来你是认识这些东西的。”
魏康裕咬了一口舌尖,强行提起了精神。现在不是想那么多的时候,而是为什么梦娘要在这里,侯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同时,景言到哪里去了?他是和他一起回来的,而这里显然就是他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