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控制,立刻炸城。”
“武伯侯的公子?那个今年来十六,素无建树的小子?皇帝倒是胆大,毛头小子也敢派出来,怕只是让他当替死鬼。也是,炸城这么大的怨气,谁愿意来承受?那个叫魏康裕的反正名声不好,再做这样的事情也不怕。他什么时候来?”
“朝会结束后皇帝就命魏康裕带兵前来,怕是一会就到了。”
说完后,苏钦就离开商队范围,朝景言走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看着刚开吃第二个包子的景言,说:“再等等我们再回去。安城情况如此,我打算留下来看看能不能帮帮他们。”
“帮帮他们?”景言在心里暗笑,你分明是憋着什么坏主意呢!刚才那番对话,也是用得传音入密,还刻意拉开了和他们之间的距离。
景言尝试着猜猜苏钦能做得坏事,可是这个时候他的想象力就不够了。能在京城中流传的话本,主角都是正义一方,多是将军、官员、大侠、坏人都是被打倒的。而那些坏人做得最坏的事,也就是杀人全家,强抢民女,冤枉好人……景言很难靠那些坏事来猜测苏钦要做的事。
不过,苏钦一直盯着京城。京城里有什么?有皇帝。景言再瞅瞅温文尔雅的的苏钦,再想想皇帝,想,他能干出来这样的事?景言不会读心,不然他真想读一读,苏钦到底有多大的野心。
吃完了包子,哑奴就对苏钦说,他们要暂时离开一会。苏钦问为什么,哑奴就说安城内有故人在,他们要去瞧瞧。
他们离开后,苏钦就勾了勾嘴角,心想这谎说得也太不高明了,如果他信了,岂不是说他特别愚蠢?若是真有故人在此,就安城现在的情况,哪能优哉游哉地先吃两个包子再去看的!苏钦挺想跟上看看,不过他还是摸不清景言的深浅,踟蹰片刻,还是强迫自己忍下这股冲动的脚步,对属下补充了一句:“虽然是魏康裕过来,但我们计划继续。”
景言和哑奴绕了很大一圈路,就是为了能绕过洪水到城西去。城西地势较高,情况还没有下方危急,但是好不到哪里去,洪水也能把人脚脖子淹掉。
他们到那卖牛奶的鳏夫那时,正看到鳏夫对着奶牛的尸体呜呜地哭,那奶牛是被鳏夫精心饲养的,受不了环境如此激烈的变动。那奶牛裸.露的皮肤还干净着,刚死没多久。那鳏夫跪在水坑里,手环抱着奶牛的尸体,露出被脏水泡的发白的皮肤。
哑奴正要向前,想要带他走,就看见那鳏夫转头,干脆利落地往牛棚的柱子上撞。哑奴的速度很快,足以拦住他,可是在他行动之前,景言却拉住了他的衣角,摇摇头。
鳏夫撞得头破血流,头朝下倒在污水之中。那污水淹没了他的口鼻,他却连下意识的挣扎都没有。
他就这样死了。
哑奴问:“为什么?”
景言站着发了会呆,心情变得低落极了。
救了他有什么用?那人的命和奶牛是连着的,今日不死,明日也会追去。
再也没有那样好喝的牛奶了;再也没有那样好吃的牛奶干了;也再也没有对待奶牛像是对待亲人的刻薄的鳏夫了。
一想到前两者,景言就觉得鼻子酸酸的。一种美好的事物彻底消失在世间,原来是这么令人难过的事情。
……
从安城洪水爆发时,魏康裕就整日惴惴不安。偏偏梦娘每日还给他送来一份洪灾伤亡情况简报,更是刺激得他坐立难安,呼吸困难。
救灾之事和武伯侯府没有太大的关联,户部银子足够,人手也充足,唯一困扰救灾的是这天灾难办,使人面临两难之题,可这些是文臣们思考的问题,既思考民生,也要离开名声。
可魏康裕为什么如此关心呢?他关心得好像他有亲人住在安城,随时可能死亡似得,可实际上当然没有。但是不行,京城人民对这场灾难的讨论总是传入到他的耳中——怎么洪水会突然爆发在安城河段?怎么洪水好像要朝着京城来了?皇帝他……嘘嘘,这话你敢传,你不要命了?
每当听到这样的窃窃私语,魏康裕就会想起来梦娘告诉他的事:“通玄法师说他是妖星转世,如果离开出生的地方,就会吸掉徽朝的气运……”
景言离开武伯侯府不过数月,从来未有的灾难就出现了,还是出现在京城脚跟。魏康裕再怎么说服自己,也无法让自己相信这只是巧合。景言摆脱通玄法师的禁制出府了,灾难就出现了,这让魏康裕的通玄法师算错了的想法破灭了。这预言是真的!景言也要成为天下之敌,若这预言不幸扩散出去,景言怎么能抵挡得住全天下齐心的搜索!
魏康裕起初都不敢出府,每次出府听到的流言都是往心里插刀子。可后来他又想,第一个灾难出现了,那第二个呢?它们会有着怎样的规律,是按照景言的脚步来的吗?对,他要去安城!
去安城能做什么,魏康裕自己也不清楚。他不会治水更不会抗灾,景言也未必在那里。可是他仍然想去,仿佛那个灾难有什么在吸引着他。他当即找了父亲陈述了自己的想法,当然理由换成了忧国忧民的那个。只有梦娘好像猜到了什么,但武伯侯同意后,她并没有出言反对。
就这样,魏康裕带着一批炸药,毅然决然地走上了前往安城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