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回车队前,龙海萍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跟我说句实话,青松道长避开梅姑娘,是你的命令,还是他本人的主意,”
龙破天目光倏地一闪,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深深望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龙海萍,你要知道,现在不是六百年后。善于揣测别人的心思或者是样好本事,但却可能导致杀身之祸。同样的,一个人心思太容易被人看穿,也会置自己于不利之地。当今的蒙古皇帝便是一例。他毫无主见,心思浅薄,早已沦为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自古以来当权者都是君心难测,否则,他又怎能驾驭群臣?”
“噢?你已经在学习为君之道了吗?”龙海萍眉头一皱,那丝隐约的亲近感又消失无踪,她冷冷说道,“一个人为了权力而隐瞒真性情,不能做真实的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傀儡?”
龙破天不以为然地笑道:“一个人有了权力,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又怎会变成任别人摆布的傀儡?”
龙海萍望着渐行渐近的车队,冷笑一声道:“一个是任人摆布的傀儡,一个是任权力摆布的傀儡,两者本质上有什么不同吗?”
龙破天诧异地望着她,心中咀嚼着她的话,半晌才缓缓开口道:“我不知道你是何来这般出世的思想,但若这世间只有这两者选择呢?你选哪一个?”
龙海萍心头一震,跟着一阵凄凉,自己的话显然是不符合六百年前的实际的。在生产力不够发达、物质不够丰富的当下,当权者控制了大部分的资源,必然也导致大部分人堕入了被人摆布的命运。对大多数人而言,自由的意志与生存的权利都是相悖的。而梅吟雪,也是这大多数人中的一员。龙海萍情不自禁地回想起刘承业对梅吟雪的评价:“你本是成凤成后的命……可惜你无心庙堂,情系山水;不喜富贵,反恋浮云……虽然你竭力挣脱命运,但却无奈生于忧患,身不由己……”。
直到此时,她才清楚意识到自己对梅吟雪的那份怜惜与钦佩何来。那是因为她虽生于这样的环境,却又一直在默默地竭力追求着自己内心最大的自由。只不过她无法像现代人那样明目张胆地坚守,而是被迫选择了隐忍。现在想来,这份隐忍让她倍感心疼。
龙海萍捂住了心口,压抑着心痛的感觉,在心中暗暗起誓:吟雪,我要尽我最大的能力,为你创造一片自由的天地!让你做自己想做的事,过你想过的生活!
龙破天还在追问:“你选哪一个?”
龙海萍恍然回神,咬牙答道:“我哪个都不选!我只会做我自己。”
“这不过是你们六百年后的人的想法……”龙破天轻叹了一声,沉默了一下又说,“其实,我觉得你并不适合这里……”
龙海萍身子一颤,不错,她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可以轻易适应六百年前的想法,这里的人和事,都让她有种痛苦的感觉。
龙破天静静望着她:“你有没有想过,你还是回去得好……”
龙海萍的手下意识地攥紧了缰绳,回去?六百年后的生活,无论是从精神上,还是物质上,的确是舒适了太多太多……
龙破天不动声色地瞅着她,依旧平静地说道:“诸葛先生现在身中剧毒,等他恢复了,我可以请他想办法送你回去……”
回去?龙海萍再次琢磨着这个念头,目光无意识地望着迎面而来的车队。梅吟雪的马车窗帘被掀起,赵敏的女儿探出头来,在她身后,是梅吟雪强掩焦灼的搜寻的目光。当她看到龙海萍时,眼底泛起的那层淡淡的喜悦,泄露了她如释重负的心思。龙海萍的心一颤,六百年后固然生活舒适,却没有梅吟雪……而她又怎能将梅吟雪一人遗留在这荒凉的六百年前?
龙海萍不敢想象下去了,只觉一颗心像撕裂了一般,疼痛难忍,痛得脸色都发白了。
龙破天却只道自己说中了她的心意,心中骤然犹似放下了千斤重担,暗思只要她动了回去的念头,那无论在自己的皇图霸业还是感情的路上,必不会再成为自己的隐患。这个担心一除,他原有的戒备也跟着尽数消除,取而代之的,是那股天生的亲近感油然而生。他提马上前,亲切地拍了拍龙海萍的肩,柔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送你回去。”
龙海萍一愣,一时不解他的意思,迷惑地望向他。
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王若敏纵马奔到了她们两人面前,嗔怪道:“你们两人撇下咱们大伙做什么?”
龙破天心情畅快,笑道:“我们俩尽释前嫌,不是好事吗?”
王若敏从未见他心情如此舒畅,她虽对龙海萍颇有芥蒂,却又忍不住感染了这份心情,笑道:“当然是好事!那咱们还不快找个地方去痛饮庆祝一番!”
“不错!”龙破天大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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