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她从未遇到过这种事情,只觉讶异无比。虽然她也知这是有违伦常的事情,但是她偏生对龙海萍和梅吟雪两人都颇有好感,心中只觉惋惜,又不忍指摘,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呆了一下才问道:“那……梅姑娘知道么?”
龙海萍生怕她对梅吟雪有偏见,忙说:“不!她不知道!我从来没对她表白过。”顿了一下,她又恳切地加了句,“请你千万不要告诉吟雪,我不想给她带来困扰,也不想给她带来麻烦。”
赵敏一愣,有些意外地望着她:“你喜欢她,却又不想让她知道?……”她看到龙海萍急切地点头,不由倒吸了口气,低声嘟囔道:“看来,你是真的喜欢她。”
龙海萍的这份感情压抑已久,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理解自己的人,自然隐瞒不住,点头道:“不错,我从第一眼看见她,就已经喜欢上她了。”
赵敏虽一时不能理解一个女子为何会爱上另一个女子,但她却对一个人对抗世俗压力时的感受深有体会,叹声道:“唉,其实我当初喜欢无忌,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你心里的感觉,我大概能体会。”
龙海萍心里一热,脱口道:“多谢赵姑娘。”
赵敏见她情真意切,处处维护梅吟雪,不觉有些感动,沉吟了一下,虽说自觉不该多事,却还是忍不住提醒道,“我看那位梅姑娘,似乎对你也不是一般的姐妹情谊……”
“你说什么?”龙海萍一下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地望着赵敏。她的心咚咚直跳,她从未敢想过梅吟雪会对自己也有这样的感情。但是……很快的,她否定了自己的痴心妄想,或者说,她根本不敢这样去想。“不会的,她说过她只是遵守她师父的命令,要来照顾我保护我而已……我想,她是觉得自己把我带过来,对我有责任,所以,所以才会对我这么好……”
爱一个人,往往会把自己放低到最低的尘埃,却把对方供若神灵,不敢有丝毫冒犯。这样无形中便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导致一种不可企及的错觉。
赵敏看着她在先是欣喜若狂,继而又不敢相信,在自我压抑之间徘徊挣扎,不是为情所困是什么?她自己也曾经历过,何尝不知道一个人深爱另一个人却又不敢表露的痛苦。但赵敏向来对感情之事干脆利落,怎看得惯龙海萍这种为情自苦的性格,当下再也不管不顾,直言不讳地说道:“这种事情往往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不信你去问问梅姑娘!”
龙海萍被她的建议吓了一跳。去问梅吟雪?她当然想知道答案。可是,万一梅吟雪对自己没有这种感觉,那自己岂不是只会给她增加困扰?若是她真对自己有这种感觉,那她要承受多大的社会压力?这可不是六百年后啊!
赵敏皱眉道:“我真不知道你们怎会有这多顾忌?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又有什么大不了呢?我看那梅姑娘跟你一样,都是顾忌太多!”
龙海萍听她说得轻巧,不禁失笑:“赵姑娘,你有没有想过,就算她也喜欢我,我们又会是什么结果?”
赵敏不以为然地说道:“能有什么结果?大不了抛下一切,什么都不要了。我这个郡主不也说不做就不做了吗?”
龙海萍沉默了。
现在虽然生活条件艰苦,但她相信自己有能力给梅吟雪一个安定的生活。只是,梅吟雪就要像赵敏说的一样,抛下一切,还要背上一世的骂名。她不禁自问,自己有资格这样要求梅吟雪吗?
赵敏早已不耐烦,皱眉说道:“我就是看不惯你们汉人这般婆婆妈妈!做什么都是畏首畏尾……”
龙海萍沉思着道:“赵姑娘,多谢你提醒。我,我会仔细想想。”
赵敏白了她一眼,毫不掩饰对她的不满。但是转念一想,两个女子相爱毕竟跟她和张无忌不同。就算换做是她,她是不是真能像自己说的这般不顾一切,似乎也未可知。想到这里,她也不由得替两人发愁。
但赵敏不是一个纠结的人,说到底,这毕竟不是自己的事情。她唏嘘感叹了一番,便很快转移注意力,开始好奇地追问龙海萍的来龙去脉。
龙海萍已经把她当做知心朋友,当下也不隐瞒,一一向她道来。
赵敏只听得两眼放光,连道:“有意思,有意思。”
接下来的两天里,龙海萍在梅吟雪面前,不再像以前那样紧绷着一根弦,时时害怕不小心泄露了自己的感情。想到梅吟雪可能也会喜欢自己,多少给她带来了自信,这也让她开始能够客观地感受和判断梅吟雪对自己的态度。
但是,让她有些失望的是,梅吟雪对自己不冷不热。她对诸葛谦的伤势的关心,似乎超过了对龙海萍的关注。龙海萍几次见到她向龙破天轻声询问诸葛谦的伤势,而龙破天每次是细心回答,温柔备至。
一旁的王若敏像是打翻了的醋坛子,脾气越来越暴躁,动不动就大发雷霆。
而龙海萍,从前压抑自己连醋都觉得没资格吃,现在居然也开始动不动就觉得心里酸溜溜的,好不难受。
赵敏则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切,同时也观察着车队的每一个人的细微举动。龙海萍总觉得她在酝酿着什么计划,但又猜不透她在打什么主意。
这样风平浪静地过了两天,临到潼关前一夜,车队突然发生了一件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