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海萍毫不犹豫,立刻拉着梅吟雪往船边游去。
梅吟雪迟疑道:“他是竹夫人的客人,会不会是与她串通了引我们自投罗网……?”
龙海萍自信道:“客人未必就是跟她一伙的。再说,我们上不了岸,在水里也游不过他的船,不如上船再说。”
梅吟雪见龙海萍胸有成竹,心里立刻一安,只觉只要两个人在一起,仿佛发生再大的事情也没什么好怕的。她柔顺地点点头,不再说什么,由着龙海萍把自己带向船边。
龙海萍怕她勉强用力,边游边提醒道:“你体内余毒未清,小心别用内力,免得药力复发。待会我先上船,再拉你上去。” 因为梅吟雪中的迷药与普通的毒药不同,一运内力,血液流动速度加快,药性反而会更加猛烈。
梅吟雪脸一红,一声不吭地点了点头,心中暗思,万幸今日是龙海萍陪在她的身边,否则的话,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想到这,她不禁心有余悸,下意识地攀紧了龙海萍。
游到船下,龙海萍让梅吟雪握紧了绳子,自己一拉绳子,纵身上了船,然后弯腰拉梅吟雪上来。那年轻公子要上来帮忙,龙海萍忙摆手示意他停在那,还找了一个对古人比较适用的理由道:“公子,男女授受不亲,我自己来就好。”
那公子忙退后一步,挥手招呼两个丫鬟上前一起接住了梅吟雪,然后吩咐道:“快带两位姑娘进去更衣。”龙海萍却直面他道:“不知公子是敌是友,先请明告,让我们放个心。”那公子正色道:“鄙人再不济,也是堂堂七尺男儿,岂会趁人之危欺负姑娘家!”龙海萍不再客气,说声多谢,和梅吟雪一起进了舱,一边走一边竖起耳朵听着背后的声音。
竹夫人一直在瞧着这边的动静,她原以为那公子将人捞上去会送还给她,此时听了他的话,脸色沉了下去,冷冷道:“王子是什么意思?你这是要与本夫人作对吗?”
那公子从容道:“夫人误会了。晚辈适才听柳姑娘说,梅姑娘乃夫人故友之女,这才伸援手救她们上船。虽然晚辈不知梅姑娘哪里得罪了夫人,但夫人看在故友的份上,想必也不是真的想为难两位姑娘。晚辈先替夫人照顾好她们,等夫人气消了,再请她们向夫人赔罪。”
竹夫人讥讽道:“王子对我这位故人的女儿可真是上心啊,不过一面之缘,便将她的身世牢记在心。你的船跟了我的船这么久,不会就是在等她吧。”
那公子被她看穿心思,脸一红,却又坦然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晚辈对梅姑娘一见倾心,也算不得什么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吧?”
竹夫人冷笑几声,道:“只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情!你不妨问问你的梅姑娘,她是不是已经有了心上人。而且,她的心上人古怪得很,可不是和王子一样的堂堂男儿,而是与她一起的那名女子……”
那公子闻言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一脸难以置信。
“怎么样?”竹夫人道,“现在王子可以把她送还过来了吧?”
那公子定了定神,道:“夫人说的事,晚辈闻所未闻,恐怕是危言耸听吧。晚辈看梅姑娘行端表正,绝非放荡女子……”
“真是色迷心窍!”竹夫人怒道,转而又冷笑道:“小王子耽于女色,可忘了你先祖的遗训了么?”
那公子脸色骤变,冷然道:“不劳夫人费心!就算没有夫人相助,我也自会完成自己的使命!”说完,拱手道:“后会有期!”不再理会竹夫人,转身命人开船,自己昂然走进了舱内。
进了船舱,他先是努力平息了一下胸中的愤怒,看到大厅尽头一个丫环正守在帘子前,想到帘子后便是那张让人过目难忘、见而忘俗的容颜,心里不禁一阵喜悦,但想到竹夫人的话,他又不禁有些狐疑和忐忑。
患得患失间,他已经穿过大厅,走到了里间门口,丫鬟对他行礼禀报道:“见过公子,两位姑娘正在里面更衣。”他正要询问,帘子一掀,龙海萍走了出来。
那公子忙退后一步,压住心头的疑云,施礼道:“还未请教这位姑娘芳名?”
龙海萍还礼道:“在下姓龙。多谢公子搭救之恩。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那公子见她言辞古怪,不合时俗,颇有男子气,心里越发狐疑,嘴上客气道:“敝姓王,名恒,字处一。”说话间,他发现龙海萍还穿着原来的衣服,忙斥责旁边的小丫鬟道:“为何不为龙姑娘换上干净衣服?”龙海萍忙说:“不必了。我身上的衣服就快要干了,多谢王公子好意。”王处一这才发现她身上的衣服水汽蒸腾,已经干了大半,显然是在用内功烤干衣服,若有所思道:“原来姑娘是武林高手,佩服佩服!”
龙海萍感觉出他神态不似刚才那般热情,心知有变,一边暗思对策,一边客气道:“王公子过奖。还要麻烦公子送我们到一个人多的地方上岸。”
王处一点头道:“我已经命人往回开船,龙姑娘稍安勿躁。”说完,邀请她入座,命人泡了茶来。好在画舫这一层四面都是通透的,龙海萍可以看到两边景色,果然船在往夫子庙方向开。她放了心,见茶水上来,顾不上矜持,忙喝了几杯茶水补充水分。
王处一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与他所接触的中原女子颇为不同,心里愈发纳罕。等她喝完了一杯茶,不动声色问道:“龙姑娘,你们怎么会得罪竹夫人的?”
龙海萍道:“都是一些上一辈的恩怨,没什么好说的。倒是王公子,为了我们得罪她,不知会不会影响你们之间的关系?”
王处一望着茶杯沉思道:“竹夫人八面玲珑,又岂能为我一人所用?我的对手早已先我一步,与她合作,我也不敢放心与她攀什么交情。”
龙海萍零零碎碎地听到了一些他与竹夫人的对话,对他的身份有些怀疑,但她不想再节外生枝,此时只当不知,只点头说:“这样就好。”
两人各有所思,一时无语。
终于还是王处一忍耐不住,试探问道:“方才竹夫人对在下说了一些话,在下百思不得其解,还请龙姑娘为在下释疑。不知龙姑娘与梅姑娘是什么关系?”
龙海萍一听便知是竹夫人蓄意破坏梅吟雪的名声,强忍着心中的不快,答道:“我和梅姑娘是朋友。”
“朋友?”王处一玩味着这两个字,“是好姐妹的那种朋友吗?”
龙海萍心中一阵烦闷,若放在六百年后,这种审问似的语气她完全可以视为一种冒犯而奋起反击。但此时她若反唇相讥,带给梅吟雪的只会是负面影响。她不得不忍下那股从未有过的羞辱感,深吸了口气,正要开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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