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翻身之日。
叶时熙本以为江景泽会愤怒,谁知江景泽却将香料收好了:“成啊,我收着了。”
江人鹤说:“那么我回去了。”
见江人鹤要走出来,叶时熙连忙拉着林九叙蹑手蹑脚地走到角落里。直到江人鹤走远了,叶时熙才看着林九叙手里边端着的汤药,说:“再去温一温吧。”
“我去温就好了,你赶紧进屋吧。”林九叙说,“今晚还挺凉的,当心别感冒了。”
“……啊?”的确是刚刚下过雨。
林九叙伸手摸了摸叶时熙的一边脸颊:“果然,在门外听了那么久,你身体都有些冰了。”
叶时熙依然是:“……啊?”
“我很快就回来。”说完,林九叙便转身离开,端着碗向厨房走去。
“……”什么啊……叶时熙走到江景泽的房门口推开房门,发现江景泽靠坐在床头,正愣愣地看着自己被子的缎面,那低垂的脖颈让叶时熙凭空想起天鹅。江景泽穿了一件暗红的绢衣,宛若傍晚时分那天边的暮色。感觉到叶时熙的走近后,江景泽抬起头,从喉咙深处挤出了一丝阴沉的声音:“来送药么?”
“林九叙在煮药,我先来看看你。”
“哦,”江景泽方才与江人鹤对话时清亮的嗓音已被毒-液浸染了,“江人鹤方才说,又死了两个人。”在叶时熙面前,江景泽总直呼江人鹤的名字。
“……嗯。”叶时熙觉得这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于是将两个牺牲者的信息告知了对方,“也是好几天之前的事了。在杨满庭死后不久,又有两个生辰八字全阴的人在外横死,而且也是没了尸体的一部分,一看就是……成魔后的景泰所为。那两个人一个是尤家的外姓修士,姓莫,叫莫友之,行侠仗义颇受好评,另外一个是史家家主的儿子,叫史……史什么来着,生性顽劣,不喜修行,不过史家家主一直挺护着他。两个人都死在外面,其中莫友之是在返回尤家的路上遇袭的,‘史什么来着’则是死在花柳巷。据说,莫友之的身手普通,致命伤口是在背部,景泰应该是从他的身后动手的。莫友之的双腿被砍,想来是被景泰带回去了,用于和其他尸块拼出新的‘人身’接收江景泰身上的‘魔气’。而‘史什么来着’则是被人迷昏,尸体的两只胳膊均不翼而飞,据说他身边的女子醒来之后,曾经被尸体的惨状吓得一度失常。哦,对了,已死去的三人姓名五行各不相同。现在,景泰已经有了头颅、双臂、双腿,剩下的两部分可能是上身以及下-身吧。在景泰房间里找到的纸上没有写明法阵的画法,也不清楚是不是还有另外一张记载着法术方法的纸。”
“……是吗,”江景泽并没有崩溃地哭号,他只是问,“他已经完成五之三了吗?”
“喂,景泽,”叶时熙的心中警铃大作,“你……该不会……希望景泰试试那个鬼方法吧……”叶时熙很清楚,江景泽一向为了江景泰什么都能做,说不定他会像之前见过的秦文一样,连杀人都情愿。叶时熙不太懂,但他觉得爱情并不应该是这样的一种东西。
“怎么可能?”江景泽反问道。
“那就好……”叶时熙又说道,“那倘若你见到景泰,你打算要怎么办啊?”
江景泽轻轻地摇了摇头。过去,他心中满溢着对未来的憧憬,奋力地追杀着全天下的魔物。然而现在,他那装满了憧憬的皮囊仿佛是出现了一个缺口,他甚至可以听见水滴一滴滴落下和破碎四溅的声音。
能怎么办呢?他也茫然了。
“……”叶时熙又问江景泽,“那,如何才能找到景泰?”
“我还没有来得及想。”
这时门“吱嘎”一声响,林九叙端着药碗走进了房间。他将药碗递给床上的江景泽,并解释说:“巩固用的。”
江景泽道了一声谢,问林九叙:“我的功力能恢复到十成么?”
林九叙飞速地回答:“不知道。”他是真实世界里的医生,根本不懂什么叫做“功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