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叙用看弱智的眼神盯着叶时熙,说:“我又没有看见杨满庭的尸身。”
“哎,对,我糊涂了。”叶时熙伸手敲了一下他自己的头,“我当时还没把你领到江家来。”那时,他们二人刚从盱眺县回这边,叶时熙将林九叙安排在客栈,而后自己独自一人走入江家,而杨满庭是在进门之前死的。别说林九叙没看见尸身,就连他自己也未曾见过。之后,杨满庭的尸身被置于棺材中,因为没有头颅,闭棺时间较早,三日之后便匆匆忙忙下葬了。
林九叙说:“是啊。”
叶时熙又问道:“那江隐之?有伤口吗?”
“看不出来。”林九叙摇摇头,“发现时实在太晚了,尸体烂得不成样了。而且……不好意思,因为恶心,我也没有特别查看每个部位。”
叶时熙谈了一口气:“那么,想要确认的话,就只有从莫友之史敬之二人身上下手。他们二人死在外边,尸体是由尤家还有尸家的人归置好的。不过,史敬之的双臂被砍,想必不会得到结果,我们只能走趟尤家,期望尤家仔细瞧过。”
江景泰抬起头,眸子里边有光闪耀。他的眼神变幻不定,又问叶时熙道:“真凶为何嫁祸于我,将事情栽到我头上?!为何在我之后杀人?而后切割那些尸身?”
“他他他……”叶时熙被吓了一跳,“蹭”都一下站起躲到林九叙的边上,“他是利用你吧。我猜他没功夫,所以等你弄晕,再一个个除掉。”至于为何分尸,他还无法确定。还有为何嫁祸景泰,他也暂时没有头绪。费时分尸,的确奇怪。还有伪造书信看来多此一举,实在是想不通这样做的缘由。景泰问了三个问题,他只答了中间那个。
见林九叙似乎也在思考什么,叶时熙又转身问林九叙道:“想要知道真凶是谁,还是要从死者入手。你最近得罪谁了么?对方要除你而后快?”
林九叙说:“最近肯定没有,以前不太清楚。”
叶时熙点点头。林九叙的意思是说,穿越后他很乖,以前的事他管不了。只要书里没写,他们俩便一无所知,而在原著当中,林九叙是人见人爱。于是,叶时熙只得说:“那么,还得调查一下五人人际关系,这里边也包括林九叙你本人。不过,我猜,大约不会有收获的。你们五人八字全阴,姓名天格、地格、人格全部五行相生,大概不是因为招惹了谁,而是他真的是有什么谋划吧。”
“嗯。”
他一个“嗯”字还没有说完,两人便听见轰然一声响。叶时熙忙转头去看,只见江景泰的双目赤红,整个人散发着暴戾气息,他抬手便将圆桌“咣”地一声掀翻了,甚至不顾江景泰还搭在上面的手。圆桌“轰”地一声撞在墙上,掉下几片大的碎屑,原先的杯盏都碎成片片,连烛火都倒在地上。做完这些,景泰喘着粗气,双手握拳,似乎正极力克制着自己:“倘若教我知道是谁,我定将他剐成肉泥!”
叶时熙忙跳着将烛火拿起来,而后蹦蹦跳跳将火星踩灭了,心想魔气缠身的人果然可怕,一言不合差点把屋子给烧了。景泰以往那么懦弱,连只鸡都宰不下去,竟然暴躁成了这样,张口闭口就要杀人。
江景泽死死地抱住了江景泰:“你别这样。”
“……”江景泰的额角全都是汗,他大声地喘着粗气,而后在哥哥的怀里,终于是渐渐平息了下来。
“你,”叶时熙大胆地叮嘱了句,“你悠着点儿啊……”
“……”
“其实是能控制住的。我们之前见过一个叫秦文的,他便是忍了二十年,二十年间从未杀过任何一人。”叶时熙自私地隐去了秦文最后干过的事情。
“……”而江景泰却是没有听见似的,目光直勾勾地盯住了林九叙。他的欲-望赤-裸裸的,从林九叙的脸,移到了他的手,而后就再也不动了。
“喂,”叶时熙说,“你不会想喝他的血试试看吧……?”
“……”
“不可能会有用的呀。”叶时熙说,“你清醒一点好不好?那都是真凶骗你的,为了利用你去杀人。”喝人的血,便变回人,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简直就是荒谬至极。
“……”
“哎,你别不死心啊。”真凶扯淡扯成这样,景泰居然还想要信?
两人就那么僵在原地了,谁也不愿意先退让一步。一个人想放林九叙的血,另一个想护林九叙的血。他们就像两只斗鸡一般,浑身的肌肉全都绷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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