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你最厉害,你什么都懂,行了吧”,公主懒得跟她磨嘴皮子,直接转身,带着素衣往苏暮雪离去的方向走去。
苏暮雪是左相苏贤之的嫡孙女,前世,左相一直扶持着燕王,跟平西侯爷暗中勾结,最后却为了救燕王,惨死在平西侯刀下,她一直不解,左相为人清廉,在百姓心中威望颇高,为何会站到燕王身边,与皇兄作对?又为何会跟平西侯爷勾结上?
前世便是因此,她看不惯苏暮雪,只以为苏暮雪是那等心机深重的女子,以为她跟皇兄的死脱不了干系,最后她一杯毒酒,送苏暮雪上了路。
后来她查到,左相的儿子和儿媳,也就是苏暮雪的爹娘,是被山贼所害,那伙子山贼武艺高强,像是从军营中出来的,据说是母后派去的……
“哎,昭华姐姐,等等我——”,眼看着公主一言不合转身就走,安宁郡主提着裙子跟上。
长生殿内。
苏暮雪上了香,又添了不少香油钱,一转身,正对上昭华公主那双清凉的眸子,她一怔之下,连忙曲膝,“公主怎么来了?”
昭华公主一双锐利的眼眸透过她,扫向香台上供奉着的长明灯,前有木牌,刻着“苏牧”,“苏安然”,“苏陈氏”,她指着苏安然的牌子问道,“他是谁?”
苏暮雪扭头看了一眼,眼眸中闪过一丝哀伤,“苏安然是我哥哥,嫡亲的哥哥。”
话落,又添了一句,“十年前,他们在回老家的路上,遇到了强盗……等祖父寻过去的时候,已经尸骨无存……”
昭华公主“嗯”了一声,有些疑惑,“尸骨无存,又怎么确认是他们遇了害?”
安宁郡主上前,拉了拉公主的衣角,小声劝道:“姐姐,这是人家的伤心事,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专挑别人的痛处问?”
“本宫问话,你插什么嘴?一边呆着去”,昭华公主瞥了她一眼,目光继续盯着苏暮雪,似是等着她的回答。
“没关系,这件事情在京城中也不算个秘密,只是年岁久远,知道的人不多了,也就无人再提及”,苏暮雪浅笑,恭敬地回道:“当年,家父带着哥哥前去老家,可是十余天过去了,老家那处却等不到人,便沿路探查,发现他们最后的落脚点是在奇峰山下,那奇峰山上有强盗窝,等祖父得了讯息,带着官兵前去剿匪,在山上看到了自家的马车,那上面有我们苏家独有的徽章,强盗头目被抓之后,供出他们确实劫过从京城而来的马车,一男一女带着一小男孩,还有六个家丁,他们怕事情暴露,杀了他们……不过中途,小男孩——也就是我哥哥,被爹爹拼死送了出去,至今,下落不明。”
秦默处理完事情,便来到公主身边报到。
公主既然点了他做贴身侍卫,他自是要寸步不离地跟着公主的。
”祖父多年来遍寻奇峰山周围的村庄也未能找到哥哥,渐渐的,也就死了心,哥哥那时年少,一个六七岁大的孩子,在山中逃亡,山中野兽颇多,他怕是凶多……”,苏暮雪低声说着,不经意的转头,一眼瞥见了秦默,她话音戛然而止,一双温柔的眼眸不可置信地瞧着他。
秦默被她盯得有些无奈,身子往后偏了偏,隐藏在阴暗处。
苏暮雪似是察觉到自己失了态,连忙低垂下首。
昭华公主一双漂亮的眸子在苏暮雪和秦默身上来回审度,怪不得她今日打量秦默之时,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可她看了许久,都未能找出异样之处。
她原以为这是因为秦默是她前世的大恩人,她乍见之下心情过于激动,情绪过于亢奋才导致的错觉,可如今,当苏暮雪和秦默同时站在她的面前,她便找到了这异样之处——秦默的眉眼和脸型轮廓竟跟苏暮雪有六七分相似。
这倒是有意思了。
她打听多年前这件事,便是想解开皇兄跟左相之间的恩怨,如若秦默当真跟苏府有关,这件事情就好办了。
苏暮雪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秦默,沉默片刻,扭头看着昭华公主问道:“公主,不知这位是……”
“本宫新选的贴身侍卫,原羽林军的大统领,怎么?苏姑娘也对他感兴趣”,昭华公主明知故问。
苏暮雪咬了咬唇,她受到的教育是不允许这般孟浪地瞧着陌生男子的,可终究抵不住心中的诧异,她急于求证,便也顾不得那些礼数了,“瞧着有几分面熟,暮雪鲁莽,敢问这位大人家住何方,年龄几何,家中可有什么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