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景仁宫上上下下都被她整治得井井有条,别说是□□了,就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皇兄并不是无能之辈,至于母后……她虽看不惯我,可对皇嫂腹中的胎儿却甚是看重,后宫有她们坐镇,还有皇后这个当事人,我一个即将嫁人的小姑子瞎操什么心?再说了,她堂堂一个皇后娘娘,若是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这位置,她趁早别坐了,迟早有一天会被人拉下水。”
“阿姐,我以前觉得你甚是迷糊,现在才知,原来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
“事实如此,更何况,皇后是皇嫂,贵妃就不是了吗?名义上,她们可都是我的嫂子,我对她们一视同仁,从来后宫的势力都是与朝堂相连,皇兄也是为了平衡各处势力,后宫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要对江山社稷,对皇兄无害,其他的,跟我有何关系?我管得着吗?就算我想管,这是我该管的事情吗?我也管不了”,昭华公主有些烦闷,她一脚踢开路边的石子,看着它沿着山路,跌跌撞撞地向下滚着,最后落在了一个大石头前,隐没在草堆里。
安宁郡主沉默了半饷,好一会儿,才叹了一口气,“皇家……唉,真是难啊。”
“哪家哪户都一样”,昭华公主斜了她一眼,“这京城里头,有几家是干净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是非多了才热闹,不过,我喜欢清静。”
“我喜欢热闹,但不是那种勾心斗角的热闹”,安宁郡主歪着头,随着她的眸光投向远方,“还好我阿爹只娶了阿娘一人,后院甚是安静,不然,成日里跟庶子庶女斗争,我这凡事都爱较劲,又喜欢闯祸的性子,还不得被人生吞活剥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阿姐,我都想好了,日后若是阿爹逼我嫁人,我就离家出走,一个人闯荡江湖去,天大地大,难道还没有我的容身之处?我可不想嫁到高门高户,一辈子困在那个方寸大的地方,夫君还未必宠我,到时候他三妻四妾,我成天跟一群女人尔虞我诈,这样的日子……我也不想过!”
昭华公主听着,拧着眉头,不曾搭话。
前世的她,确实是这般做的,可最后她又回来了,满身是伤的回来了,披上战袍与她刀剑相向,临死前手上紧紧握着一块羊脂白玉,那羊脂白玉上,刻着一个清秀的“泓”字?
泓……这京城中姓名中带有泓的,只有英国公张辅之子张澄泓。
茧纶牵拨刺,犀焰招澄泓。
她曾远远瞧过那人几回,书生模样,长得倒是清俊,可俊美有余,英气不足,跟安宁郡主想要的“威风凛凛的大侠”完全不搭边,会是他吗?
昭华公主一步跨上前,从山顶上看去,晚霞甚是唯美,西边的天空像是笼罩在一种绮丽的景色之中,那块艳丽的云块在天空徐徐变幻着形状——时而像金黄色的骏马,不知疲倦的奔腾在茫茫无边的天空中,时而像染了多种色彩的山峦,层层叠叠,波澜壮阔,时而像像一个羞涩的闺中女子,在天空中轻盈的迈着小碎步,时而,又像是妙手绘制的丹青,精美绝伦。